《漢書》,又稱《前漢書》,由我國東漢時期的歷史學家班固編撰,其中《漢書》八表由班固之妹班昭補寫而成,《漢書》天文志由班昭弟子馬續補寫而成。《漢書》是中國第一部紀傳體斷代史,“二十四史”之一。是繼《史記》之後我國古代又一部重要史書,與《史記》《後漢書》《三國志》並稱爲“前四史”。 《漢書》全書主要記述了上起西漢的漢高祖元年(公元前206年),下至新朝的王莽地皇四年(公元23年),共230年的史事。《漢書》包括紀十二篇,表八篇,志十篇,傳七十篇,共一百篇,後人劃分爲一百二十卷,共八十萬字。
明年,上將大誇胡人以多禽獸,秋,命右扶風發民入南山,西自褒斜,東至弘農,南驅漢中,張羅罔羆罘,捕熊羆、豪豬、虎豹、狖玃、狐菟、麋鹿,載以檻車,輸長楊射熊館。以罔爲周阹,縱禽獸其中,令胡人手搏之,自取其獲,上親臨觀焉。是時,農民不得收斂。雄從至射熊館,還,上《長楊賦》,聊因筆墨之成文章,故借翰林以爲主人,子墨爲客卿以風。其辭曰:
子墨客卿問於翰林主人曰:“蓋聞聖主之養民也,仁沾而恩洽,動不爲身。今年獵長楊,先命右扶風,左太華而右褒斜,椓嶻{山闢}而爲弋,紆南山以爲罝,羅千乘於林莽,列萬騎于山隅,帥軍踤阹,錫戎獲胡。扼熊羆,拖豪豬,木雍槍累,以爲儲胥,此天下之窮覽極觀也。雖然,亦頗擾於農民。三旬有餘,其廑至矣,而功不圖,恐不識者,外之則以爲娛樂之遊,內之則不以爲幹豆之事,豈爲民乎哉!且人君以玄默爲神,淡泊爲德,今樂遠出以露威靈,數搖動以罷車甲,本非人主之急務也,蒙竊或焉。”
翰林主人曰:“籲,謂之茲邪!若客,所謂知其一未睹其二,見其外不識其內者也。僕嘗倦談,不能一二其詳,請略舉凡,而客自覽其切焉。”
客曰:“唯,唯。”
主人曰:“昔有強秦,封豕其士,窫窳其民,鑿齒之徒相與摩牙而爭之,豪俊麋沸雲擾,羣黎爲之不康。於是上帝眷顧高祖,高祖奉命,順斗極,運天關,橫巨海,票崑崙,提劍而叱之,所麾城摲邑,下將降旗,一日之戰,不可殫記。當此之勤,頭蓬不暇疏,飢不及餐,鞮鍪生蟣蝨,介冑被沾汗,以爲萬姓請命乎皇天。乃展民之所詘,振民之所乏,規億載,恢帝業,七年之間而天下密如也。
“逮至聖文,隨風乘流,方垂意於至寧,躬服節儉,綈衣不敝,革鞜不穿,大夏不居,木器無文。於是後宮賤玳瑁而疏珠璣,卻翡翠之飾,除雕瑑之巧,惡麗靡而不近,斥芬芳而不御,抑止絲竹晏衍之樂,憎聞鄭、衛幼眇之聲,是以玉衡正而太階平也。
“其後薰鬻作虐,東夷橫畔,羌戎睚眥,閩越相亂,遐萌爲之不安,中國蒙被其難。於是聖武勃怒,爰整其旅,乃命票、衛,汾沄沸渭,雲合電發,飆騰波流,機駭蜂軼,疾如奔星,擊如震霆,砰轒轀,破穹廬,腦沙幕,髓餘吾。遂獵乎王廷。驅橐它,燒蠡,分梨單于,磔裂屬國,夷坑谷,拔鹵莽,刊山石,蹂屍輿廝,繫累老弱,兗鋋瘢耆、金鏃淫夷者數十萬人,皆稽顙樹頷,扶服蛾伏,二十餘年矣,尚不敢惕息。夫天兵四臨,幽都先加,回戈邪指,南越相夷,靡節西征,羌僰東馳。是以遐方疏俗殊鄰絕黨之域,自上仁所不化,茂德所不綏,莫不蹺足抗手,請獻厥珍,使海內淡然,永亡邊城之災,金革之患。
“今朝廷純仁,遵道顯義,幷包書林,聖風雲靡;英華沉浮,洋溢八區,普天所覆,莫不沾濡;士有不談王道者則樵夫笑之。故意者以爲事罔隆而不殺,物靡盛而不虧,故平不肆險,安不忘危。乃時以有年出兵,整輿竦戎,振師五莋,習馬長楊,簡力狡獸,校武票禽。乃萃然登南山,瞰烏弋,西厭月<出骨>,東震日域。又恐後世迷於一時之事,常以此取國家之大務,淫荒田獵,陵夷而不御也,是以車不安軔,日未靡旃,從者彷彿,骫屬而還;亦所以奉太宗之烈,遵文、武之度,復三王之田,反五帝之虞;使農不輟耰,工不下機,婚姻以時,男女莫違;出愷弟,行簡易,矜劬勞,休力役;見百年,存孤弱,帥與之,同苦樂。然後陳鐘鼓之樂,鳴鞀磬之和,建碣磍之虡,拮隔鳴球,掉八列之舞;酌允鑠,餚樂胥,聽廟中之雍雍,受神人之福祜;歌投頌,吹合雅。其勤苦此,故真神之所勞也。方將俟元符,以禪梁甫之基,增泰山之高,延光於將來,比榮乎往號,豈徒欲淫覽浮觀,馳聘粳稻之地,周流梨慄之林,蹂踐芻蕘,誇詡衆庶,盛狖玃之收,多麋鹿之獲哉!且盲不見咫尺,而離婁燭千里之隅;客徒愛胡人之獲我禽獸,曾不知我亦已獲其王侯。”
言未卒,墨客降席再拜稽首曰:“大哉體乎!允非小子之所能及也。乃今日發矇,廓然已昭矣!”
哀帝時,丁、傅、董賢用事,諸附離之者或起家至二千石。時,雄方草《太玄》,有以自守,泊如也。或嘲雄以玄尚白,而雄解之,號曰《解嘲》。其辭曰:
客嘲揚子曰:“吾聞上世之士,人綱人紀,不生則已,生則上尊人君,下榮父母。析人之圭,儋人之爵,懷人之符,分人之祿,紆青拖紫,朱丹其轂。今子幸得遭明盛之世,處不諱之朝,與羣賢同行,歷金門上玉堂有日矣,曾不能畫一奇,出一策,上說人主,下談公卿。目如耀星,舌如電光,一從一衡,論者莫當,顧而作《太玄》五千文,支葉扶疏,獨說十餘萬言,深者入黃泉,高者出蒼天,大者含元氣,纖者入無倫,然而位不過侍郎,擢纔給事黃門。意者玄得毋尚白乎?何爲官之拓落也?”
揚子笑而應之曰:“客徒欲朱丹吾轂,不知一跌將赤吾之族也!往者周罔解結,羣鹿爭逸,離爲十二,合爲六七,四分五剖,併爲戰國。士無常君,國亡定臣,得士者富,失士者貧,矯翼厲翮,恣意所存,戰士或自盛以橐,或鑿壞以遁。是故騶衍以頡亢而取世資,孟軻雖連蹇,猶爲萬乘師。
“今大漢左東海,右渠搜,前番禺,後陶塗。東南一尉,西北一候。徽以糾墨,制以質鐵,散以禮樂,風以《詩》、《書》,曠以歲月,結以倚廬。天下之士,雷動雲合,魚鱗雜襲,鹹營於八區,家家自以爲稷、契,人人自以爲咎繇,戴縰垂纓而談者皆擬於阿衡,五尺童子羞比晏嬰與夷吾,當塗者入青雲,失路者委溝渠,旦握權則爲卿相,夕失勢則爲匹夫;譬若江湖之雀,勃解之鳥,乘雁集不爲之多,雙鳧飛不爲之少。昔三仁去而殷虛,二老歸而周熾,子胥死而吳亡,種、蠡存而粵伯,五羖入而秦喜,樂毅出而燕懼,範睢以折摺而危穰侯,蔡澤雖噤吟而笑唐舉。故當其有事也,非蕭、曹、子房、平、勃、樊、霍則不能安;當其亡事也,章句之徒相與坐而守之,亦亡所患。故世亂,則聖哲馳騖而不足;世治,則庸夫高枕而有餘。
“夫上世之士,或解縛而相,或釋褐而傅;或倚夷門而笑,或橫江潭而漁;或七十說而不遇,或立談間而封侯;或枉千乘於陋巷,或擁帚彗而先驅。是以士頗得信其舌而奮其筆,窒隙蹈瑕而無所詘也。當今縣令不請士,郡守不迎師,羣卿不揖客,將相不俯眉;言奇者見疑,行殊者得闢,是以欲談者宛舌而固聲,欲行者擬足而投跡。鄉使上世之士處乎今,策非甲科,行非孝廉,舉非方正,獨可抗疏,時道是非,高得待詔,下觸聞罷,又安得青紫?
“且吾聞之,炎炎者滅,隆隆者絕;觀雷觀火,爲盈爲實,天收其聲,地藏其熱。高明之家,鬼瞰其室。攫挐者亡,默默者存;位極者宗危,自守者身全。是故知玄知默,守道之極;爰清爰靜,遊神之廷;惟寂惟莫,守德之宅。世異事變,人道不殊,彼我易時,未知何如。今子乃以鴟梟而笑鳳皇,執蝘蜓而嘲龜龍,不亦病乎!子徒笑我玄之尚白,吾亦笑子之病甚,不遭臾跗、扁鵲,悲夫!”
客曰:“然則靡《玄》無所成名乎?範、蔡以下何必《玄》哉?”
揚子曰:“范雎,魏之亡命也,折脅拉髂,免於微索,翕肩蹈背,扶服入橐,激卬萬乘之主,界涇陽抵穰侯而代之,當也。蔡澤,山東之匹夫也,顉頤折頞,涕涶流沫,西揖強秦之相,扼其咽,炕其氣,附其背而奪其位,時也。天下已定,金革已平,都於雒陽,婁敬委輅脫挽,掉三寸之舌,建不拔之策,舉中國徙之長安,適也。五帝垂典,三王傳禮,百世不易,叔孫通起於枹鼓之間,解甲投戈,遂作君臣之儀,得也。《甫刑》靡敝,秦法酷烈,聖漢權制,而蕭何造律,宜也。故有造蕭何律於唐、虞之世,則悖矣;有作叔孫通儀於夏、殷之時,則惑矣;有建婁敬之策於成周之世,則繆矣;有談範、蔡之說於金、張、許、史之間,則狂矣。夫蕭規曹隨,留侯畫策,陳平出奇,功若泰山,向若阺隤,唯其人之贍知哉,亦會其時之可爲也。故爲可爲於可爲之時,則從;爲不可爲於不可爲之時,則兇。夫藺先生收功於章臺,四皓採榮於南山,公孫創業於金馬,票騎發跡於祁連,司馬長卿竊訾於卓氏,東方朔割炙於細君。僕誠不能與此數公者並,故默然獨守吾《太玄》。”
雄以爲賦者,將以風之也,必推類而言,極麗靡之辭,閎侈巨衍,競於使人不能加也,既乃歸之於正,然覽者已過矣。往時武帝好神仙,相如上《大人賦》,欲以風,帝反縹縹有陵雲之志。由是言之,賦勸而不止,明矣。又頗似俳優淳于髡、優孟之徒,非法度所存,賢人君子詩賦之正也,於是輟不復爲。而大潭思渾天,參摹而四分之,極於八十一。旁則三摹九據,極之七百二十九贊,亦自然之道也。故觀《易》者,見其卦而名之;觀《玄》者,數其畫而定之。《玄》首四重者,非卦也,數也。其用自天元推一晝一夜陰陽數度律歷之紀,九九大運,與天終始。故《玄》三方、九州、二十七部、八十一家、二百四十三表、七百二十九贊,分爲三卷,曰一二三,與《泰初歷》相慶,亦有顓頊之歷焉。扌筮之以三策,關之以休咎,絣之以象類,播之以人事,文之以五行,擬之以道德仁義禮知。無主無名,要合《五經》,苟非其事,文不虛生。爲其泰曼漶而不可知,故有《首》、《衝》、《錯》、《測》、《摛》、《瑩》、《數》、《文》、《掜》、《圖》、《告》十一篇,皆以解剝《玄》體,離散其文,章句尚不存焉。《玄》文多,故不著,觀之者難知,學之者難成。客有難《玄》大深,衆人之不好也,雄解之,號曰《解難》。其辭曰:
客難揚子曰:“凡著書者,爲衆人之所好也,美味期乎合口,工聲調於比耳。今吾子乃抗辭幽說,閎意眇指,獨馳聘於有亡之際,而陶冶大爐,旁薄羣生,歷覽者茲年矣,而殊不寤。亶費精神於此,而煩學者於彼,譬畫者畫於無形,弦者放於無聲,殆不可乎?”
揚子曰:“俞。若夫閎言崇議,幽微之塗,蓋難與覽者同也。昔人有觀象於天,視度於地,察法於人者,天麗且彌,地普而深,昔人之辭,乃玉乃金。彼豈好爲艱難哉?勢不得已也。獨不見夫翠虯絳螭之將登乎天,必聳身於倉梧之淵;不階浮雲,翼疾風,虛舉而上升,則不能撠膠葛,騰九閎。日月之經不千里,則不能燭六合,耀八紘;泰山之高不嶕嶢,則不能浡滃雲而散歊烝。是以宓犧氏之作《易》也,綿絡天地,經以八卦,文王附六爻,孔子錯其象而彖其辭,然後發天地之臧,定萬物之基。《典》、《謨》之篇,《雅》、《頌》之聲,不溫純深潤,則不足以揚鴻烈而章緝熙。蓋胥靡爲宰,寂寞爲屍;大味必淡,大音必希;大語叫叫,大道低迴。是以聲之眇者不可同於衆人之耳,形之美者不可棍於世俗之目,辭之衍者不可齊於庸人之聽。今夫弦者,高張急徽,追趨逐耆,則坐者不期而附矣;試爲之族《咸池》,揄《六莖》,發《簫韶》,詠《九成》,則莫有和也。是故鍾期死,伯牙絕弦破琴而不肯與衆鼓;獿人亡,則匠石輟斤而不敢妄斫。師曠之調鍾,俟知音者之在後也;孔子作《春秋》,幾君子之前睹也。老聃有遺言,貴知我者希,此非其操與!”
雄見諸子各以其知舛馳,大氐詆訾聖人,即爲怪迂。析辯詭辭,以撓世事,雖小辯,終破大道而或衆,使溺於所聞而不自知其非也。及太史公記六國,歷楚、漢,訖麟止,不與聖人同,是非頗謬於經。故人時有問雄者,常用法應之,撰以爲十三卷,象《論語》,號曰《法言》。《法言》文多不著,獨著其目:
天降生民,倥侗顓蒙,恣於情性,聰明不開,訓諸理。撰《學行》第一。
降周迄孔,成於王道,終後誕章乖離,諸子圖微。撰《吾子》第二。
事有本真,陳施於億,動不克鹹,本諸身。撰《修身》第三。
芒芒天道,在昔聖考,過則失中,不及則不至,不可奸罔。撰《問道》第四。
神心曶恍,經緯萬方,事系諸道德仁誼禮。撰《問神》第五。
明哲煌煌,旁燭亡疆,遜於不虞,以保天命。撰《問明》第六。
假言周於天地,贊於神明,幽弘橫廣,絕於邇言。撰《寡見》第七。
聖人聰明淵懿,繼天測靈,冠於羣倫,經諸範。撰《五百》第八。
立政鼓衆,動化天下,莫上於中和,中和之發,在於哲民情。撰《先知》第九。
仲尼以來,國君、將相、卿士、名臣參差不齊,一概諸聖。撰《重黎》第十。
仲尼之後,訖於漢道,德行顏、閔、股肱蕭、曹,爰及名將尊卑之條,稱述品藻。撰《淵騫》第十一。
君子純終領聞,蠢迪檢押,旁開聖則。撰《君子》第十二。
孝莫大於寧親,寧親莫大於寧神,寧神莫大於四表之歡心。撰《孝至》第十三。
贊曰:雄之自序云爾。初,雄年四十餘,自蜀來至遊京師,大司馬車騎將軍王音奇其文雅,召以爲門下史,薦雄待詔,歲餘,奏《羽獵賦》,除爲郎,給事黃門,與王莽、劉歆並。哀帝之初,又與董賢同官。當成、哀、平間,莽、賢皆爲三公,權傾人主,所薦莫不拔擢,而雄三世不徙官。及莽篡位,談說之士用符命稱功德獲封爵者甚衆,雄復不侯,以耆老久次轉爲大夫,恬於勢利乃如是。實好古而樂道,其意欲求文章成名於後世,以爲經莫大於《易》,故作《太玄》;傳莫大於《論語》,作《法言》;史篇莫善於《倉頡》,作《訓纂》;箴莫善於《虞箴》,作《州箴》;賦莫深於《離騷》,反而廣之;辭莫麗於相如,作四賦;皆斟酌其本,相與放依而馳騁雲。用心於內,不求於外,於時人皆曶之;唯劉歆及範逡敬焉,而醒潭以爲絕倫。
王莽時,劉歆、甄豐皆爲上公,莽既以符命自立,即位之後,欲絕其原以神前事,而豐子尋、歆子棻復獻之。莽誅豐父子,投棻四裔,辭所連及,便收不請。時,雄校書天祿閣上,治獄使者來,欲收雄,雄恐不能自免,乃從閣上自投下,幾死。莽聞之曰:“雄素不與事,何故在此?”間請問其故,乃劉棻嘗從雄學作奇字,雄不知情。有詔勿問。然京師爲之語曰:“惟寂寞,自投閣;爰清靜,作符命。”
雄以病免,復召爲大夫。家素貧,耆酒,人希至其門。時有好事者載酒餚從遊學,而鉅鹿侯芭常從雄居,受其《太玄》、《法言》焉。劉歆亦嘗觀之,謂雄曰:“空自苦!今學者有祿利,然向不能明《易》,又如《玄》何?吾恐後人用覆醬瓿也。”雄笑而不應。年七十一,天鳳五年卒,侯芭爲起墳,喪之三年。
時,大司空王邑、納言嚴尤聞雄死,謂桓譚曰:“子常稱揚雄書,豈能傳於後世乎?”譚曰:“必傳。顧君與譚不及見也。凡人賤近而貴遠,親見揚子云祿位容貌不能動人,故輕其書。昔老聃著虛無之言兩篇,薄仁義,非禮學,然後世好之者尚以爲過於《五經》,自漢文、景之君及司馬遷皆有是言。今診子之書文義至深,而論不詭於聖人,若使遭遇時君,更閱賢知,爲所稱善,則必度越諸子矣。”諸儒或譏以爲雄非聖人而作經,猶春秋吳楚之君僣號稱王,蓋誅絕之罪也。自雄之沒至今四十餘年,其《法言》大行,而《玄》終不顯,然篇籍具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