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漢書

《後漢書》是一部由我國南朝劉宋時期的歷史學家范曄編撰的記載東漢歷史的紀傳體史書。與《史記》、《漢書》、《三國志》合稱“前四史”。書中分十紀、八十列傳和八志(司馬彪續作),記載了從光武帝劉秀起至漢獻帝的195年曆史。

五行一

貌不恭 淫雨 服妖 雞禍 青眚 屋自壞 訛言 旱 謠 狼食人


《五行傳》說及其佔應,《漢書·五行志》錄之詳矣。故泰山太守應劭、給事中董巴、散騎常侍譙周並撰建武以來災異。今合而論之,以續《前志》雲。


《五行傳》曰:“田獵不宿,飲食不享,出入不節,奪民農時,及有奸謀,則木不曲直。”謂木失其性而爲災也。又曰:“貌之不恭,是謂不肅。厥咎狂,厥罰恆雨,厥極惡。時則有服妖,時則有龜孽,時則有雞禍,時則有下體生上之痾,時則有青眚、青祥,惟金沴木。”說雲:氣之相傷謂之沴。


建武元年,赤眉賊率樊崇、逢安等共立劉盆子爲天子。然崇等視之如小兒,百事自由,初不恤錄也。後正旦至,君臣欲共饗,既坐,酒食未下,羣臣更起,亂不可整。時,大司農楊音案劍怒曰:“小兒戲尚不如此!”其後遂破壞,崇、安等皆誅死。唯音爲關內侯,以壽終。


光武崩,山陽王荊哭不哀,作飛書與東海王,勸使作亂。明帝以荊同母弟,太后在,故隱之。後徙王廣陵,荊遂坐復謀反自殺也。


章帝時,竇皇后兄憲以皇后甚幸於上,故人人莫不畏憲。憲於是強請奪沁水長公主田,公主畏憲,與之,憲乃賤顧之。後上幸公主田,覺之,問憲,憲又上言借之。上以後故,但譴敕之,不治其罪。後章帝崩,竇太后攝政,憲秉機密,忠直之臣與憲忤者,憲多害之,其後憲兄弟遂皆被誅。


桓帝時,梁冀秉政,兄弟貴盛自恣,好驅馳過度,至於歸家,猶馳驅入門,百姓號之曰“梁氏滅門驅馳”。後遂誅滅。


和帝永元十年、十三年、十四年、十五年,皆淫雨傷稼。


安帝元初四年秋,郡國十淫雨傷稼。


永寧元年,郡國三十三淫雨傷稼。


建光元年,京都及郡國二十九淫雨傷稼。是時羌反久未平,百姓屯戍,不解愁苦。


延光元年,郡國二十七淫雨傷稼。


二年,郡國五連雨傷稼。


順帝永建四年,司隸、荊、豫、兗、冀部淫雨傷稼。


六年,冀州淫雨傷稼。


桓帝延熹二年夏,霖雨五十餘日。是時,大將軍梁冀秉政,謀害上所幸鄧貴人母宣,冀又擅殺議郎邴尊。上欲誅冀,懼其持權日久,威勢強盛,恐有逆命,害及吏民,密與近臣中常侍單超等圖其方略。其年八月,冀卒伏罪誅滅。


靈帝建寧元年夏,霖雨六十餘日。是時,大將軍竇武謀變廢中官。其年九月,長樂五官史朱瑀等共與中常侍曹節起兵,先誅武,交兵闕下,敗走,追斬武兄弟,死者數百人。


熹平元年夏,霖雨七十餘日。是時,中常侍曹節等,共誣白勃海王悝謀反,其十月誅悝。


中平六年夏,霖雨八十餘日。是時,靈帝新棄羣臣,大行尚在梓宮,大將軍何進與佐軍校尉袁紹等共謀欲誅廢中官。下文陵畢,中常侍張讓等共殺進,兵戰京都,死者數千。


更始諸將軍過雒陽者數十輩,皆幘而衣婦人衣繡擁𩭪。時,智者見之,以爲服之不中,身之災也,乃奔入邊郡避之。是服妖也。其後更始遂爲赤眉所殺。


桓帝元嘉中,京都婦女作愁眉、啼妝、墮馬髻、折要步、齲齒笑。所謂愁眉者,細而曲折。啼妝者,薄拭目下,若啼處。墮馬髻者,作一邊。折要步者,足不在體下。齲齒笑者,若齒痛,樂不欣欣。始自大將軍梁冀家所爲,京都歙然,諸夏皆放效。此近服妖也。梁冀二世上將,婚媾王室,大作威福,將危社稷。天誡若曰:兵馬將往收捕,婦女憂愁,蹙眉啼泣,吏卒掣頓,折其要脊,令髻傾邪,雖強語笑,無復氣味也。到延熹二年,舉宗誅夷。


延熹中,梁冀誅後,京都幘顏短耳長,短上長下。時中常侍單超、左悺、徐璜、具瑗、唐衡在帝左右,縱其奸慝。海內慍曰:一將軍死,五將軍出。家有數侯,子弟列布州郡,賓客雜襲騰翥,上短下長,與梁冀同佔。到其八年,桓帝因日蝕之變,乃拜故司徒韓寅爲司隸校尉,以次誅鉏,京都正清。


延熹中,京都長者皆著木屐;婦女始嫁,至作漆畫五采爲系。此服妖也。到九年,黨事始發,傳黃門北寺,臨時惶惑,不能信天任命,多有逃走不就考者,九族拘繫,及所過歷,長少婦女皆被桎梏,應木屐之象也。


靈帝建寧中,京都長者皆以葦方笥爲妝具,下士盡然。時有識者竊言:葦方笥,郡國讞篋也;今珍用之,此天下人皆當有罪讞於理官也。到光和三年癸丑赦令詔書,吏民依黨禁錮者赦除之,有不見文,他以類比疑者讞。於是諸有黨郡皆讞廷尉,人名悉入方笥中。


靈帝好胡服、胡帳、胡牀、胡坐、胡飯、胡空侯、胡笛、胡舞,京都貴戚皆競爲之。此服妖也。其後董卓多擁胡兵,填塞街衢,虜掠宮掖,發掘園陵。


靈帝於宮中西園駕四白驢,躬自操轡,驅馳周旋,以爲大樂。於是公卿貴戚轉相放效,至乘輜軿以爲騎從,互相侵奪,賈與馬齊。案《易》曰:“時乘六龍以御天。”行天者莫若龍,行地者莫若馬。《詩》雲:“四牡騤々,載是常服。”“檀車煌煌,四牡彭彭。”夫驢乃服重致遠,上下山谷,野人之所用耳,何有帝王君子而驂服之乎!遲鈍之畜,而今貴之。天意若曰:國且大亂,賢愚倒植,凡執政者皆如驢也。其後董卓陵虐王室,多援邊人以充本朝,胡夷異種,跨蹈中國。


熹平中,省內冠狗帶綬,以爲笑樂。有一狗突出,走入司徒府門,或見之者,莫不驚怪。京房《易傳》曰:“君不正,臣欲篡,厥妖狗冠出。”後靈帝寵用便嬖子弟,永樂賓客、鴻都羣小,傳相汲引,公卿牧守,比肩是也。又遣御史於西邸賣官,關內侯顧五百萬者,賜與金紫;詣闕上書佔令長,隨縣好醜,豐約有賈。強者貪如豺虎,弱者略不類物,實狗而冠者也。司徒,古之丞相,壹統國政。天戒若曰:宰相多非其人,尸祿素餐,莫能據正持重,阿意曲從。今在位者皆如狗也,故狗走入其門。


靈帝數遊戲於西園中,令後宮采女爲客舍主人,身爲商賈服。行至舍,采女下酒食,因共飲食以爲戲樂。此服妖也。其後天下大亂。


獻帝建安中,男子之衣,好爲長躬而下甚短,女子好爲長裙而上甚短。時益州從事莫嗣以爲服妖,是陽無下而陰無上也,天下未欲平也。後還,遂大亂。


靈帝光和元年,南宮侍中寺雌雞欲化雄,一身毛皆似雄,但頭冠尚未變。詔以問議郎蔡邕。邕對曰:“貌之不恭,則有雞禍。宣帝黃龍元年,未央宮雌雞化爲雄,不鳴無距。是歲元帝初即位,立王皇后。至初元元年,丞相史家雌雞化爲雄,冠距鳴將。是歲後父禁爲陽平侯,女立爲皇后。至哀帝晏駕,後攝政,王莽以後兄子爲大司馬,由是爲亂。臣竊推之:頭,元首,人君之象。今雞一身已變,未至於頭,而上知之,是將有其事而不遂成之象也。若應之不精,政無所改,頭冠或成,爲患茲大。”是後張角作亂稱黃巾,遂破壞。四方疲於賦役,多叛者。上不改政,遂至天下大亂。


桓帝永興二年四月丙午,光祿勳吏舍壁下夜有青氣,視之,得玉鉤、玦各一。鉤長七寸二分,玦週五寸四分,身中皆雕鏤。此青祥也,玉,金類也。七寸二分,商數也。五寸四分,徵數也。商爲臣,徵爲事,蓋爲人臣引決事者不肅,將有禍也。是時梁冀秉政專恣,後四歲,梁氏誅滅也。


延熹五年,太學門無故自壞。襄楷以爲太學前疑所居,其門自壞,文德將喪,教化廢也。是後天下遂至喪亂。


永康元年十月壬戌,南宮平城門內屋自壞。金沴木,木動也。其十二月,宮車晏駕。


靈帝光和元年,南宮平城門內屋、武庫屋及外東垣屋前後頓壞。蔡邕對曰:“平城門,正陽之門,與宮連,郊祀法駕所由從出,門之最尊者也。武庫,禁兵所藏。東桓,庫之外障。《易傳》曰:‘小人在位,上下鹹悖,厥妖城門內崩。’《潛潭巴》曰:‘宮瓦自墮,諸侯強陵主。’此皆小人顯位亂法之咎也。”其後黃巾賊先起東方,庫兵大動。皇后同父兄何進爲大將軍,同母弟苗爲車騎將軍,兄弟並貴盛,皆統兵在京都。其後進欲誅廢中官,爲中常侍張讓、段珪等所殺,兵戰宮中闕下,更相誅滅,天下兵大起。


三年二月,公府駐駕廡自壞,南北三十餘間。


中平一年二月癸亥,廣陽城門外上屋自壞也。


獻帝初平二年三月,長安宣平城門外屋無故自壞。至三年夏,司徒王允使中郎將呂布殺太師董卓,夷三族。


興平元年十月,長安市門無故自壞。至二年春,李傕、 郭汜鬥長安中,傕追劫天子,移置傕塢,盡燒宮殿、城門、官府、民舍,放兵寇抄公卿以下。冬,天子東還雒陽,傕、汜追上到曹陽,虜掠乘輿輜重,殺光祿勳鄧淵、廷尉宣璠、少府田邠等數十人。


《五行傳》曰:“好攻戰,輕百姓,飾城郭,侵邊境,則金不從革。”謂金失其性而爲災也。又曰:“言之不從,是謂不乂。厥咎僭,厥罰恆陽,厥極憂。時則有詩妖,時則有介蟲之孽,時則有犬禍,時則有口舌之痾,時則有白眚、白祥、惟木沴金。”介蟲,劉歆傳以爲毛蟲。乂,治也。


安帝永初元年十一月,民訛言相驚,司隸、並、冀州民人流移。時,鄧太皇專政。婦人以順爲道,故《禮》“夫死從子”之命。今專主事,此不從而僭也。


世祖建武五年夏,旱。《京房傳》曰:“欲德不用,茲謂張,厥災荒,其旱陰雲不雨,變而赤,因四陰。衆出過時,茲謂廣,其旱不生。上下皆蔽,茲謂隔,其旱天赤三月,時有雹殺飛禽。上緣求妃,茲謂僭,其旱三月大溫亡雲。君高臺府,茲謂犯,陰侵陽,其旱萬物根死,有火災。庶位逾節,茲謂僭,其旱澤物枯,爲火所傷。”是時,天下僭逆者未盡誅,軍多過時。


章帝章和二年夏,旱。時,章帝崩後,竇太后兄弟用事奢僭。


和帝永元六年秋,京都旱。時,雒陽有冤囚,和帝幸雒陽寺,錄囚徒,理冤囚,收令下獄抵罪。行未還宮,澍雨降。


安帝永初六年夏,旱。七年夏,旱。


元初元年夏,旱。二年夏,旱。六年夏,旱。


順帝永建三年夏,旱。五年夏,旱。


陽嘉二年夏,旱。時,李固對策,以爲奢僭所致也。


衝帝永熹元年夏,旱。時,衝帝幼崩,太尉李固勸太后兄梁冀立嗣帝,擇年長有德者,天下賴之,則功名不朽。年幼未可知,如後不善,悔無所及。時太后及冀貪立年幼,欲久自傳,遂立質帝,八歲。此不用德。


桓帝元嘉元年夏,旱。是時,梁冀秉政,妻、子並受封,寵逾節。


延熹元年六月,旱。


靈帝熹平五年夏,旱。六年夏,旱。


光和五年夏,旱。六年夏,旱。是時,常侍、黃門僭作威福。


獻帝興平元年秋,長安旱。是時,李傕、郭汜專權縱事。


更始時,南陽有童謠曰:“諧不諧,在赤眉。得不得,在河北。”是時,更始在長安,世祖爲大司馬平定河北。更始大臣並僭專權,故謠妖作也。後更始遂爲赤眉所殺,是更始之不諧在赤眉也。世祖自河北興。


世祖建武六年,蜀童謠曰:“黃牛白腹,五銖當復。”是時,公孫述僭號於蜀,時人竊言王莽稱黃,述欲繼之,故稱白;五銖,漢家貨,明當復也。述遂誅滅。


王莽末,天水童謠曰:“出吳門,望緹羣。見一蹇人,言欲上天;令天可上,地上安得民!”時,隗囂初起兵於天水,後意稍廣,欲爲天子,遂破滅,囂少病蹇。吳門,冀郭門名也。緹羣,山名也。


順帝之末,京都童謠曰:“直如弦,死道邊。曲如鉤,反封侯。”案順帝即世,孝質短祚,大將軍梁冀貪樹疏幼,以爲己功,專國號令,以贍其私。太尉李固以爲清河王雅性聰明,敦詩悅禮,加又屬親,立長則順,置善則固。而冀建白太后,策免固,徵蠡吾侯,遂即至尊。固是日幽斃於獄,暴屍道路,而太尉胡廣封安樂鄉侯、司徒趙戒廚亭侯、司空袁湯安國亭侯雲。


桓帝之初,天下童謠曰:“小麥青青大麥枯,誰當獲者婦與姑。丈人何在西擊胡,吏買馬,君具車,請爲諸君鼓嚨胡。”案元嘉中涼州諸羌一時俱反,南入蜀、漢,東抄三輔,延及並、冀,大爲民害。命將出衆,每戰常負,中國益發甲卒,麥多委棄,但有婦女獲刈之也。吏買馬,君具車者,言調發重及有秩者也。請爲諸君鼓嚨胡者,不敢公言,私咽語。


桓帝之初,京都童謠曰:“城上烏,尾畢逋,公爲吏,子爲徒。一徒死,百乘車。車班班,入河間。河間奼女工數錢,以錢爲室金爲堂。石上慊慊舂黃粱。梁下有懸鼓,我欲擊之丞卿怒。”案此皆謂爲政貪也。城上烏,尾畢逋者,處高利獨食,不與下共,謂人主多聚斂也。公爲吏,子爲徒者,言蠻夷將叛逆,父既爲軍吏,其子又爲卒徒往擊之也。一徒死,百乘車者,言前一人往討胡既死矣,後又遣百乘車往。車班班,入河間者,言上將崩,乘輿班班入河間迎靈帝也。河間奼女工數錢,以錢爲室金爲堂者,靈帝既立,其母永樂太后好聚金以爲堂也。石上慊慊舂黃粱者,言永樂雖積金錢,慊慊常苦不足,使人舂黃粱而食之也。梁下有懸鼓,我欲擊之丞卿怒者,言永樂主教靈帝,使賣官受錢,所祿非其人,天下忠篤之士怨望,欲擊懸鼓以求見,丞卿主鼓者,亦復諂順,怒而止我也。


桓帝之初,京都童謠曰:“遊平賣印自有平,不闢豪賢及大姓。”案到延熹之末,鄧皇后以譴自殺,乃以竇貴人代之,其父名武字遊平,拜城門校尉。及太后攝政,爲大將軍,與太傅陳蕃合心戮力,惟德是建,印綬所加,鹹得其人,豪賢大姓,皆絕望矣。


桓帝之末,京都童謠曰:“茅田一頃中有井,四方纖纖不可整。嚼復嚼,今年尚可後年鐃。”案《易》曰:“拔茅茹以其匯,徵吉。”茅喻羣賢也。井者,法也。於時中常侍管霸、蘇康憎疾海內英哲,與長樂少府劉囂、太常許詠、尚書柳分、尋穆、史佟、司隸唐珍等,代作脣齒。河內牢川詣闕上書:“汝、潁、南陽,上採虛譽,專作威福;甘陵有南北二部,三輔尤甚。”由是傳考黃門北寺,始見廢閣。茅田一頃者,言羣賢衆多也。中有井者,言雖厄窮,不失其法度也。四方纖纖不可整者,言奸慝大熾,不可整理。嚼復嚼者,京都飲酒相強之辭也。言食肉者鄙,不恤王政,徒耽宴飲歌呼而已也。今年尚可者,言但禁錮也。後年鐃者,陳、竇被誅,天下大壞。


桓帝之末,京都童謠曰:“白蓋小車何延延。河間來合諧,河間來合諧!”案解犢亭屬饒陽河間縣也。居無幾何而桓帝崩,使者與解犢侯皆白蓋車從河間來。延延,衆貌也。是時御史劉儵建議立靈帝,以儵爲侍中,中常侍侯覽畏其親近,必當間己,白拜EA52泰山太守,因令司隸迫促殺之。朝廷少長,思其功效,乃拔用其弟郃,致位司徒,此爲合諧也。


靈帝之末,京都童謠曰:“侯非侯,王非王,千乘萬騎上北芒。”案到中平六年,史侯登躡至尊,獻帝未有爵號,爲中常侍段珪等數十人所執,公卿百官皆隨其後,到河上,乃得來還。此爲非侯非王上北芒者也。


靈帝中平中,京都歌曰:“承樂世董逃,遊四郭董逃,蒙天恩董逃,帶金紫董逃,行謝恩董逃,整車騎董逃,垂欲發董逃,與中辭董逃,出西門董逃,瞻宮殿董逃,望京城董逃,日夜絕董逃,心摧傷董逃。”案“董”謂董卓也,言雖跋扈,縱其殘暴,終歸逃竄,至於滅族也。


獻帝踐祚之初,京都童謠曰:“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案千里草爲董,十日卜爲卓。凡別字之體,皆從上起,左右離合,無有從下發端者也。今二字如此者,天意若曰:卓自下摩上,以臣陵君也。青青者,暴盛之貌也。不得生者,亦旋破亡。


建安初,荊州童謠曰:“八九年間始欲衰,至十三年無孑遺。”言自中興以來,荊州無破亂,及劉表爲牧,民又豐樂,至此逮八九年。當始衰者,謂劉表妻當死,諸將並零落也。十三年無孑遺者,言十三年表又當死,民當移詣冀州也。


順帝陽嘉元年十月中,望都蒲陰狼殺童兒九十七人。時,李固對策,引京房《易傳》曰“君將無道,害將及人,去之深山以全身,厥妖狼食人”。陛下覺寤,比求隱滯,故狼災息。


靈帝建寧中,羣狼數十頭入晉陽南城門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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