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子兵法》,中國古代著名兵書,《武經七書》之一。相傳戰國初期吳起所著,戰國末年即已流傳。《吳子》繼承和發展了《孫子兵法》的有關思想,在歷史上曾與《孫子》齊名,並稱爲“孫吳兵法”,因而爲歷代兵家所重視。
武侯問曰:“車堅馬良,將勇兵強,卒遇敵人,亂而失行,則如之何?”
吳起對曰:“凡戰之法,晝以旌旗幡麾爲節,夜以金鼓笳笛爲節。麾左而左,麾右而右。鼓之則進,金之則止。一吹而行,再吹而聚。不從令者誅。三軍服威,士卒用命,則戰無強敵,攻無堅陳矣。”
武侯問曰:“若敵衆我寡,爲之奈何?”
起對曰:“避之於易,邀之於阨。故曰:以一擊十,莫善於阨;以十擊百,莫善於險;以千擊萬,莫善於阻。今有少(年)[卒]卒起,擊金鼓於阨路,雖有大衆,莫不驚動。故曰:用衆者務易,用少者務隘。”
武侯問曰:“有師甚重,既武且勇,背大險阻,右山左水,深溝高壘,守以強駑,退如山移,進如風雨,糧食又多,難與長守,[則如之何]?”
[起]對曰:“大哉問乎!此非車騎之力,聖人之謀也。能備千乘萬騎,兼之徒步,分爲五軍,各軍一衢。夫五軍五衢,敵人必惑,莫之所加。敵人若堅守以固其兵,急行間諜以觀其慮。彼聽吾說,解之而去;不聽吾說,斬使焚書。分爲五戰,戰勝勿追,不勝疾歸。如是佯北,安行疾鬥,一結其前,一絕其後,兩軍銜枚,或左或右,而襲其處。五軍交至,必有其(力)[利]。此擊強之道也。”
武侯問曰:“敵近而薄我,欲去無路,我衆甚懼,爲之奈何?”
[起]對曰:“爲此之術,若我衆彼寡,各分而乘之;彼衆我寡,以方從之,從之無息,雖衆可服。”
武侯問曰:“若遇敵於溪谷之間,傍多險阻,彼衆我寡,爲之奈何?”
起對曰:“[遇]諸丘陵、林谷、深山、大澤,疾行亟去,勿得從容。若高山深谷,卒然相遇,必先鼓譟而乘之,進弓與弩,且射且虜。審察其政,亂則擊之無疑。”
武侯問曰:“左右高山,地甚狹迫,卒遇敵人,擊之不敢,去之不得,爲之奈何?”
起對曰:“此謂谷戰,雖衆不用。募吾材士與敵相當,輕足利兵以爲前行,分車列騎隱於四旁,相去數裏,無見其兵,敵必堅陳,進退不敢。於是出旌列旆,行出山外營之,敵人必懼。車騎挑之,勿令得休。此谷戰之法也。”
武侯問曰:“吾與敵相遇大水之澤,傾輪沒轅,水薄車騎,舟楫不設,進退不得,爲之奈何?”
起對曰:“此謂水戰,無用車騎,且留其傍。登高四望,必得水情,知其廣狹,盡其淺深,乃可爲奇以勝之。敵若絕水,半渡而薄之。”
武侯問曰:“天久連雨,馬陷車止,四面受敵,三軍驚駭,爲之奈何?”
起對曰:“凡用車者,陰溼則停,陽燥則起;貴高賤下,馳其強車;若進若止,必從其道。敵人若起,必逐其跡。”
武侯問曰:“暴寇卒來,掠吾田野,取吾牛羊,則如之何?”
起對曰:“暴寇之來,必慮其強,善守勿應。彼將暮去,其裝必重,其心必恐,還退務速,必有不屬。追而擊之,其兵可覆。”
吳子曰:“凡攻敵圍城之道,城邑既破,各入其宮,御其祿秩,收其器物。軍之所至,無刊其木、發其屋,取其粟、殺其六畜、燔其積聚,示民無殘心。其有請降,許而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