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文類聚》是唐代文學家、書法家歐陽詢與令狐德棻、陳叔達、裴矩、趙弘智、袁朗等十餘人於武德七年(624年)編纂而成的一部綜合性類書,該書是中國現存最早的一部完整的官修類書,它保存了中國唐代以前豐富的文獻資料,尤其是許多詩文歌賦等文學作品。與《北堂書鈔》、《初學記》、《白氏六帖》合稱“唐代四大類書”。
據明本補
刺史 尹 太守 令長
◇刺史
《漢書》曰:武帝時,田叔以壯勇刺舉三河,奏事稱意。
又云,王遵遷益州刺史,先是琅邪王陽爲益州刺史,行部至九折阪,嘆曰:奉先人遺體,奈何數乘此險,後以病去,及遵爲刺史,至其阪,問吏曰:此王陽所畏道邪,吏對曰:是,遵叱其馭曰:驅之,王陽爲孝子,王遵爲忠臣。
又曰:朱博遷冀州刺史,博本武吏,不更文法,及爲刺史,行部,吏民數百人,遮道自言,博駐車決遣,五六百人皆罷去,如神,吏驚,不意博臨事乃至於此。
又曰:何武爲揚州刺史,行部,必先即學宮,見諸生,試其誦論得失,然後入傳舍,問墾田頃畝,五穀美惡。
司馬彪《續漢書》曰:郭伋拜幷州刺史,行部至西河美稷,百小兒各騎竹馬,迎伋拜,伋問曰:兒何自遠來,對曰:聞使君到喜,故來迎,伋曰:苦諸兒,復送到郭外,問使君何日當還,伋謂從事,計日告之,行部還,入美稷先期一日,伋念負諸兒,即止野,須期乃往。
又曰:周舉爲幷州刺史,太原舊俗,以介子推焚骸,有龍忌之禁,輒一月寒食,莫敢煙爨,老小不堪,歲歲多死者,舉既到州,乃作弔書,以置子推之廟,言盛冬去火,殘損人命,非賢者之意,以宣示愚民,使還溫食。
又曰:皇甫嵩領冀州牧,奏請一年租賑饑民,民歌之曰:天下亂兮市爲墟,母不保子兮妻失夫,賴得皇甫兮復安居。
又曰:種暠爲益州刺史,在職三年,宣恩遠夷,開曉殊俗,岷山雜落,皆懷服漢德,其白狼槃木諸國並貢,前刺史卒後遂絕,暠至,乃復向化,永昌太守鑄黃金爲文蛇,以獻梁冀,暠糾發追捕,馳傳上言,冀由是銜怒。
《東觀漢記》曰:李珣爲兗州刺史,所種小麥胡蒜,悉付從事,一[原脫,據馮校本補。]無所留,清約率下,席羊皮布被。
又曰:段穎起於徒中,爲幷州刺史,有功,後徵還京師,穎乘輕車,介士鼓吹,曲蓋朱旗騎馬,殷天蔽日,連騎相繼數十里。
謝承《後漢書》曰:王閎遷冀州刺史,閎性刻,不發私書,不交豪族賓客,號曰王獨坐。
又曰:李壽爲青州刺史,發璽書於本縣傳舍,乘法駕,騑驂朱軒就路,奏免四郡相,百城怖懼,悉豫棄官。
先時交趾屯兵,及有司舉賈琮爲刺史,即移書告示,使其安資業,百姓歌之曰:賈父來晚,使我先反,今見清平,吏不敢飯,乃以琮爲冀州刺史,舊典,驂駕乘亦帷裳,迎於州界,及琮之部,升車,言刺史當遠視廣聽,糾察美惡,何有反垂帷裳,以自掩塞乎,乃命御者褰之,百城聞風,自然悚震。
又曰:百里嵩爲徐州刺史,州境遭旱,嵩行部,傳車所經,甘雨輒注,東海金鄉祝其兩縣,僻在山間,嵩傳駟不往,二縣獨不雨,老父幹請,嵩曲路到二縣,入界即雨。
又曰:巴祗爲揚州刺史,幘毀壞,不復改易,以水滲曝用之,處暝暗之中,不燃官燭。
《華陽國志》曰:趙琰爲青州刺史,有貴要屬託,琰於廳事前置大器水,發書,悉投置水中,無有所報。
又曰:郭賀爲荊州刺史,百姓歌之曰:厥德仁明郭喬卿,明帝到南陽巡狩,賜三公服,去襜露冕,使百姓見之,以彰有德。
《三輔決錄》曰:蘇章爲冀州刺史,行部,有故人爲清河太守,案得其好貨,乃請太守設酒,接以溫顏,太守喜曰:人各有一天,我獨有二天,章曰:今夕蘇孺文與故人歡飲,私恩也,明日冀州刺史白奏事,公法也,遂舉正其罪。
又曰:韋康代父爲涼州刺史,父出上傳,康入官,時人榮之。
《魏志》雲:劉馥爲揚州刺史,馥既受命,單馬造合肥空城,建立州治,貢獻相繼,數年恩化大行。
《晉陽秋》曰:胡質爲荊州刺史,子威,自洛陽至荊州定省,家貧,自驅驢單行,見父,停十餘日,臨歸,質賜絹一匹爲道糧,威跪曰:大人清高,不審安得此,質曰:吾俸祿之餘,故以爲卿糧爾,晉武帝問威曰:卿孰與卿父清,威曰:臣不如也,帝曰:何以爲不如,威曰:臣父清,畏人知之,臣清,畏人不知之。
《魏志》曰:徐邈爲涼州刺史,進善黜惡,風化大行,百姓歸心焉,西域流通,荒戎入貢,皆邈勳也。
又曰:田豫護匈奴中郎將,領幷州刺史,胡聞其威名,相率來獻,州界寧肅,百姓懷之。
又曰:陳泰爲幷州刺史,懷柔民夷,去有威惠,京邑貴人,多寄寶貨,因泰市奴婢,泰皆掛之於壁,不發其封,及徵爲尚書,悉付還之。
又曰:張既爲雍州刺史,太祖謂既曰:還君本州,可謂衣繡晝行矣。
又曰:賈逵爲豫州刺史,其二千石以下,阿縱不如法者,皆舉奏免之,帝曰:逵真刺史矣,佈告天下,當以豫州爲法。
《魏略》曰:裴潛爲兗州時,嘗作一胡牀,及去,留以掛柱。
王隱《晉書》曰:羊祜都督荊州諸軍事,招攜以禮,懷遠以德,吳人悅服,稱爲羊公。
又曰:山濤轉爲冀州刺史,自濤居州,甄拔隱屈,搜求賢才,旌命所加,三十餘人,皆顯名當世,冀州之士,於是爲盛。
又曰:杜預爲鎮南大將軍,都督荊州諸軍事,南土美而謠之曰:後世無叛有杜翁,孰識智名與勇功。
又曰:陶侃爲都督荊雍益梁四州諸軍事,是時荊州大飢,百姓多餓死,侃至,秋熟輒糴,至飢,復價糶之,士庶歡悅,鹹蒙濟賴。
又曰:庾冰爲中書監揚州刺史,乃心夙夜,情存治道,賓禮朝資,升擢後進,由是朝野注心,鹹曰賢相。
又曰:庾翼都督江荊益三州刺史,制度規模,每出於人,數年之中,軍國充實,人情翕然,稱其才明,由是自河以南,皆懷歸附。
又曰:吳隱之爲廣州刺史,州界有水,名貪泉,父老雲,飲此者,皆使廉士變貪,隱之始踐境,先到水所,酌而飲,因賦詩曰:古人云此水,一歃重千金,若使夷齊飲,終當不易心。
曹嘉之晉紀雲,羊暨爲青州刺史,暨牛產犢,及遷,以官舍所生,遺之而去。
【詩】梁元帝後臨荊州詩曰:擁旄去京縣,褰帷辭未央,弱冠從王役,從容遊豈漲,[句有訛。]不學胡威絹,寧掛裴潛牀,所冀方留犢,行當息飲羊,戲蝶時飄粉,風花乍落香,高欄來蕙氣,疏簾度晚光,綺錢臨仄宇,阿閤繞長廊。
又示民吏詩曰:闕里尚捴謙,厲鄉裁知足,諮餘再分陝,少思宜寡慾,霞出浦流紅,苔生岸泉綠,方令江漢士,變爲鄒魯俗。
又別荊州吏民詩曰:玉節居分陝,金貂總上流,麾軍時舉扇,作賦且登樓,年光遍原隰,春色滿汀洲,日華三翼舸,風轉七星遊,向解青絲纜,將移丹桂舟。
梁劉孝綽和湘東王理訟詩曰:馮翊亂京兆,廣漢欲兼治,豈若兼邦牧,朱輪褰素帷,淮海封畿地,雜俗良在茲,禁奸擿銖兩,馭黠震豺狸。
【碑】後漢蔡邕荊州刺史庾侯碑曰:君資天地之正氣,含太極之純精,明絜鮮於白珪,貞操厲乎寒鬆,視鑑出於自然,英風發乎天骨,事親以孝,則行侔於曾閔,結交以信,則契明於黃石,溫溫然弘裕虛引,落落然高風起世,信荊山之良寶,靈川之明珠也,爰在弱冠,英風固以揚於四海矣,拜爲荊州刺史,杖衝靜以臨民,施仁義以接物,恩惠著於萬里,誠信暢於殊俗,由是撫亂以治,緩擾以靜也,帝嘉其功,錫以車服,方將掃除寇逆,清一宇宙,廓天步之艱難,寧陵夷之屯否。
晉潘岳荊州刺史東武戴侯揚使君碑曰:君誕保靈和,繼期載德,宣哲清朗,直道高尚,若乃嘉號推賢,博愛濟衆,邦黨服其義,而縉[原作緒,據馮校本改。]紳慕其風,於時文後,歷數在躬,相國幕府,實允華夏,九德鹹事,俊乂在官,成君名器,納字參軍,宏略被於南國,美化行乎江漢,西陵之役,懸軍深入,親薄寇壘,躬行天誅,既而救兵不進,糧盡道窮,君乃憮然回慮,殿其衆而返,雖爲法受黜,勳庸未崇,而天下伏其勇,世主思其忠。
晉潘尼益州刺史楊恭侯碑曰:君乾靈之醇德,挺高世之殊量,稟天然不渝之操,體蘭石芳堅之質,夫其器膺弘濟,智能周達,窮不怨否,顯不矜泰,履行則爲模楷,吐言則成隱括,德實充於內,而光華髮乎外也,君發跡州國,委質明主,自景皇帝攝政,文皇帝繼業,值天下多虞,疆埸未靜,以君先帝所拔,懷寶後時,而深達遠識,有經國之量,故爲腹心謀臣,而監度政事焉,君出則簡練熊羆,職司是圖,入則從容諷議,盡規帷幄,其所以進可替否,決疑定策者,皆言效於既往,而事簡於帝心,君再臨司官,三撫名郡,方將宣文德以來遠,建武功於所牧,銘曰:天生蒸民,有類有則,誕育恭表,應期秀特,文兼六行,武備七德,忠肅弘毅,柔嘉溫克,機事無瑕,臨疑不惑,我謀既精,我化既清,澤流河朔,勳著王庭,西南未夷,侯其是寧,上天不惠,早世潛靈。
北齊邢子才冀州刺史封隆之碑曰:公世載儒雅之風,家傳鍾鼎之業,出三代而克阜,歷兩都而盛轉,五世[原作出,據馮校本改。]祖遊,遊子孚,恥斯鳥獸,狹此且[全北齊文三作丘。]壑,濡足焚首,念在一匡,委質中山,並充袞闕,故已援墜拯溺,大庇生民,祖定功業,建旆懷藩,揚旌冀部,耳目相接,歌詠獨存,文[按隆之父回,卒贈司空,諡孝宣,是文當作父。]司空孝宣公,稟潤玉府,承華桂簿,望振鷺而齊舉,軼歸鴻而並運,以茲一德,光事三主,七登九伯之重,再處八元之任,必有餘慶,事屬才子,莫之與京,理歸世祿,非因原隰之氣,詎待河嶽之靈,發純粹而成址,稟中和而樹質,神體秀異,志識間爽,幼體成人,弱不好弄,同鳳皇之五色,非豫章之七年,太昌初,平洛,除侍中驃騎大將軍,密勿樞功,逶迤袞職,貂蟬承弁,華藻披衣,鳴雙璜於峻陛,驅六轡於廣路,昇華輦以弼一人,踐太階而平天下。
周王褒故陝州刺史馮章碑曰:其先陶唐氏之苗裔,堯少子,生而手有馮字,因以爲氏,俾侯於魯,義等房心之地,餘與之廣,事符河汾之邑,使君稟靈河嶽,此[全北周文七作比。]德璁珩,閨門和美,譽聖開宗,握文命氏,濁水北流,秦關東徙,巖險襟帶,山河枕倚,陸離組甲,從容青紫。
周庾信少保幽州刺史豆盧府君碑曰:本姓慕容,燕文帝晃之後也,其先保姓受氏,初存柳城之功,開國承家,始靜遼陽之亂,尚書府君,改姓豆盧,筮仕於魏,公資忠履孝,蘊義懷仁,直幹百尋,澄波千頃,留心職仕,愛玩圖籍,官曹案牘,未嘗煩擁,戎馬交馳,不妨殊俗,兄弟公侯,國朝親戚,宜春有湯沐之盛,濯龍無流水之譏,渭南千畝之竹,尚懼盈滿,池陽三頃之田,常思止足,銘曰:朝鮮稱國,孤竹爲君,地稱高柳,山名密雲,遼陽趙列,武遂秦分,寶珪世胄,雕戈舊勳,名稱實賓,言謂身文,朝傾地鎮,夜落臺星,石壇承祀,豐碑頌靈,渭城高柏,昌陵下亭,須知地布,爲讀山銘。
【墓誌】梁王僧孺豫州墓誌曰:自姬發系,因魏傳緒,留路在趙,名賢世襲,相秦將漢,英雄係踵,忘寵辱,無慍喜,靡矜誇,慎嗜慾,其行軍用武,勳合奇正,乃治邊御衆,威裕兼行,常懍懍然以中原爲己任,或欲十萬而橫行,乍思五千而深入,克反舊京,飲馬函渭,然後高臥間帷,晤言空谷,思魯連之辭賞,慕田疇之高跪,[句有訛。]而火傳川逝,長塗已迫,雖景鍾良史,有功必書,刻板鏤石,宜兼不朽,銘曰:高勳藹藹,長旌高旆,入作牙爪,出司襟帶,民謠不息,王言有會,功爲上等,正稱九最,日隆寵秩,方登遠大,羲轡難留,濛水易收,祕丘玄戶,杳杳悠悠。
陳徐陵裴使君墓誌銘曰:君五音之候,兼其方牧,八陣之圖,窮其巧變,用能戰必勝,攻必取,督稱無難,兵號解煩,朝飛火箭,夜聳雲梯,燧象從奔,聯狼已合,於是厥[本集作嚴。]顏不橈,極咍諸戎,龐德高聲,肆言羣逆,胡夷總至,猶持子路之纓,鋒刃相交,終荷溫生之節,每以財輕篻籜,義重嵩衡,割宅字貧友之孤,開門延故人之殯,篤好朋遊,居常滿席,每至鮮雲藹藹,披王安之衣,明月團團,似班姬之扇,日帶花以如笑,風鳴條而若歌,傍列絲桐,對揚文酒,一石之後,逾能斷獄,五斗之量,猶未解醒,嗟乎潘岳之詩,致哀周密,莊公之誄,用愍相責,[本集作遺。]
陳江總廣州刺史歐陽頠墓誌曰:公家習尚書,少府孺高於漢冊,世居渤海,太守文重乎晉原,中原喪亂,避地南徒,公孝敬純深,友悌惇睦,家積遺財,並讓諸季,兼周同壤,公含率內映,遠識沈通,窒嗜慾,謹言行,資貞幹,事廉隅,梁室不造,兇羯憑凌,公被銳執兇,有志匡復,梁孝元帝授散騎常侍東衡州刺史始興縣侯,而犬戎弒逆,宗社播遷,陳纂揖讓,攸歸高祖,恩加惟舊,橫使持節,都督南衡二十二州諸軍事廣州刺史,進爲開府儀同三司山陽郡公,進號徵南將軍,加鼓吹一部,巫山遠曲,喧騎吹於日南,芳樹清音,肅軍容於海截,追贈車騎將軍司空,公涉獵六經,優遊百氏,寬徭省賦,化伯越之歸心,撫寒投醪,感三軍之死力,在室如賓,寧慚屋漏,不貪爲寶,每畏人知,殺青無兼兩之疑,薏苡豈懷珠之謗,如羊如粟,不改夷齊之心,遺慶遺風,方留豹產之德。
【表】魏武帝謝領兗州牧表曰:入司兵校,出總符任,臣以累葉受恩,膺荷洪施,不敢顧命,是以將戈帥甲,順天行誅,雖戮夷覆亡不暇,臣愧以興隆之秩,功無所執,以僞假實,條不勝華,竊感譏請,蓋以惟谷。
梁簡文帝爲武陵王讓揚州表曰:臣延首青冥,傾心紫府,言非東里,誠譬北辰,而滔滔雲漢,不被霈然之澤,鬱郁仙居,方隔下臣之奏,周任量力,請固所陳,明主理奪,伏冀照許,臣聞繫風捕影,涉求之路靡階,玉馬金舟,適遠之資無託。
南康王會理讓湘州表曰:絲言自天而忽委,玉刻披雲而下墜,浮舟千仞,呂梁之暢已深,總轡萬尋,懸車之懼非淺。
梁劉孝儀安成王讓江州表曰:臣聞失晨之雞,雖不忘於改旦,敗駕之馬,終取忸於銜鑣,臣昔牧淮岱,皇風咫尺,一變至道,易以爲政,而亂政莫理,美錦徒傷,豈可復宣六條,闡化千里。
又曰:臣聞六轡沃若,不策玄黃之馬,九成輪奐,無求擁腫之材,何則,跳跼之路已窮,樑棟之用斯闕。
南平王讓徐州表曰:竊以淮岱務殷,事乖坐嘯,枌榆望重,非可臥治,臣綿頓枕蓆,動移旬晦,恆恐尺波易流,寸陰難保,寧可覆冒此寵,膺茲恩榮。
臨川王解揚州表曰:臣自馳傳鬥牛,作牧淮海,政刑兩空,璿璣六運,既昧弛張之要,尤慚大小之獄,故以結詠濡翼,取愧能官,每一進思,無忘退食,誠復恩私可憑,而彝倫難紊,敢恃慈弘,冒披心款,乞解州任,少弭素餐。
又爲鄱陽嗣王初讓雍州表曰:臣大邦維屏,既慚宗子之詩,思樂泮宮,有缺僖公之頌,特以周開元伯,錫壤參墟,漢啓三倕,分珪舊楚,身私家慶,總集微躬,雍部襟帶,跨制數州,西距嶢關,南逾鄧塞,雖復呼韓來朝,瑽街納質,二虜尋戈,四郊無警,猶如王戎雅識,羊祜尚義,臣求諸己,無或宴安,進思盡忠,歸乎犯謁。
李揚州舅讓表曰:人心彼此,盡爲敵國,金柝夜警,和門晝閉,加以淮水淼漫,危同三阪,懷山之勢已成,爲魚之期可見,若使身死可以益國,城沒足用報恩,雖葬魚鱉,其甘如薺,政以朽耄無庸,心負恩寄,恥辱之甚,非止老臣。
【啓】梁陸倕敕使行江州事啓曰:封畛遐曠,纏井奧實,陸海神皋,偏屬茲境,兼以茂親明德,淮翰作鎮,宣述條教,匡贊盛猷,自非問望兼弘,寧可擢膺嘉舉。
【教】齊謝朓爲錄公拜揚州恩教曰:昔召南分陝,流甘棠之德,平陽好道,深獄市之寄,吾忝屬負荷,任總侯伯,受餞元戎,作牧中甸,此地五都雜會,四方是則,而向隅之矜斯積,納隍之嘆猶繁,興念下車,無忘待旦,有齊禮導德,致之仁壽,弘漏網之寬,申在宥之澤。
梁簡文帝罷雍州恩教曰:折以片言,事關往聖,寄之勿擾,傳彼昔賢,故剋木不對,畫獄無入,吾自之雍,矜懷圄犴,幸得天無虛旱,地歇怪蟲,今軸車行塗,舟艎且戒,植柳官度,尚或依然,寄飯曹僖,猶思恩宥,況義化君民,節離寒暑,憫茲歧路,宜留惠澤。
臨雍州原減民間資教曰:誠欲投軀決堤,曝身求雨,九伐方弘,三驅未息,役爨之憂,兵家斯急,師興之費,日用彌廣,今春流既長,艫舳爭前,轉漕相追,饋糧不闕,義存矜急,無俟多費。
臨雍州革貪惰教曰:壯夫疲於擐甲,匹婦勞於轉輸,藜藿難充,轉死溝壑,春蠶不暖寒肌,冬收不周夏飽,胡寧斯忍,復加裒削,傷盜抵罪,遂爲十一之資,金作贖刑,翻成潤屋之產。
◇尹
應劭《漢官》曰:河南,先所理周地也,秦兼天下,置三川守,洛陽尹也,漢更名河南,孝武皇帝增雲太守,世祖中興,徙都雒陽,改號爲尹,尹,正也。
王隱《晉書》曰:樂廣爲河南尹,郡中多怪,無敢數在廳事者,唯廣處之。
《晉中興書》曰:晉太興元年,改丹陽內史爲丹陽尹。
又曰:劉隗爲長兼侍中,出補丹陽尹,隗雖在外,而萬機祕密,皆豫聞之。
《語林》曰:許玄度出都,詣劉真長,先不識,至便造之,一面留連摽,[○句有脫文。]劉[原字壞,據明活字本補。]貴略無造詣,遂九十日一詣許,[按世說寵禮篇注作九日十一詣之,此有倒訛。]語曰:卿爲不去,家將成輕薄京尹。
【詩】梁元帝去丹陽尹尹荊州詩曰:驂駕乘駟馬,謁帝朝承明,分符蒞閩越,終然慚勵精。
又曰:副君垂獎眄,仁慈穆且敦,終朝陪北閣,清夜侍西園,降貴深知己,寧思食椹恩,未嘗辭晝室,誰忍去轘轅。
梁蕭琛和元帝詩曰:妙善有兼姿,羣材成大廈,弈弈工辭賦,翩翩富文雅,麗藻若龍雕,洪才類河瀉,案牘時多暇,優遊閱典墳,儒墨自玄解,文史更區分,平臺禮申穆,兔苑接卿雲,軒蓋蔭馳道,珠履忽成羣,德音高下被,英聲遠近聞。
梁徐勉和元帝詩曰:敬愛良是賢,謙恭寔所務,尊賢遺道德,重學嚴師傅,六藝誠爲敏,三雍稱有裕,覆被唯仁義,吐納必珪璋,壯思如泉涌,逸藻似雲翔,夙有匡時調,早懷經世方,留心在庶績,厲精思治綱。
【表】梁劉孝儀晉安王讓丹陽尹表曰:臣聞盈尺徑寸,易取琢磨,南箕北斗,難爲簸挹,何則,良工質美,在器成珍,假名責實,涉求必殆。
梁邵陵王讓丹陽尹初表曰:臣進非民譽,退異宗英,屍居戎號,已紊彝典,況京兆五守,西漢難追,河南二尹,東京罕繼,審己循涯,自知莫可,街談巷議,尤見不勝。
梁庾肩吾爲南康王讓丹陽尹表曰:臣聞劍鏤七星,非有司天之用,簾圖五嶽,寧識崇朝之雲,是知策彼泥龍,不能令其逐日,乘斯流馬,安可使其奔電,方今振鷺盈庭,白駒空谷,惟帝念功,惟明克允,君子之國,幸聞其讓,石門之水,獲免於貪。
【序】梁元帝丹陽尹傳序曰:傳曰:大夫受郡,《漢書》曰:尹者正也,及其用人,實難授受,廣漢和顏接下,子高自輔經術,孫寶行嚴霜之誅,袁安留冬日之愛,自二京版蕩,五馬南渡,固乃上燭天文,下應地理,爾其地勢,可得而言,東以赤山爲城皋,南以長淮爲伊洛,北以鍾山爲卓阜,西以大江爲黃河,既變淮海爲神州,亦即丹陽爲京尹,雖得仁之盛,頗愧前賢,而眄遇之深,多用宰輔,皇上受圖負扆,寶曆惟新,制禮以告成功,作樂以彰治定,豈直四三皇,六五帝,孕夏陶周而已哉,若夫位以德敘,德以位成,每念忝蒞京河,茲焉四載,以入安石之門,思勤王之政,坐真長之室,想清談之風,求瘼餘晨,頗多夏景,今綴採英賢,爲丹陽尹傳。
◇太守
《漢書》曰:郡守,秦官,掌理其郡,秩二千石,景帝中二年,更名太守。
又曰:季布爲河東太守,孝文時,人有言其賢,召欲以爲御史大夫,人又言其勇使酒,至,留邸一月罷,布曰:臣待罪河東,陛下無故召臣,此人必有欺陛下者,夫以一人譽召臣,一人毀去臣,恐天下有識聞之,以窺陛下,上曰:河東吾股肱郡,故時召君爾。
又曰:文翁,廬江人,少好學,景帝末,爲蜀郡守,修起學館於成都,招下縣子弟,以爲學官僮子,得教令,吏民見而榮之,由是大化蜀地,學於京師者,比齊魯焉。
又曰:黃霸,字次翁,爲潁川太守,戶口歲增,治爲天下第一,徵守京兆尹,是時鳳皇神雀數集郡國,潁川尤多,天子以霸治行終長者,下詔賜爵關內侯,黃金百斤。
又曰:哀帝時,南郡多盜賊,授蕭育爲太守,上以育耆舊名臣,乃以三公使車載育,入殿中受策,加賜黃金二十斤,育至南郡,盜賊斷跡。
《韓子》曰:李悝爲魏文侯上地守,而欲民之善射,乃下令雲,民有狐疑之訟者,令之射狗,中之者勝,不中者負,民皆習射,日夜不休,與秦戰,大敗之,以民之善射也。
《東觀漢記》曰:馮勤曾祖揚,宣帝時爲弘農太守,生八男,[原訛勇,據馮校本改。]皆典郡,趙魏號爲馮萬石。
又云,趙喜,字伯陽,爲平原太守,後青州大蝗,入平原界輒死,歲屢有年,百姓歌之。
又曰:朱暉,字文季,再遷臨淮太守,吏民畏愛,爲之歌曰:強直自遂,南陽朱季,吏畏其威,民懷其惠。
又曰:張堪,字君淑,試守蜀郡太守,遷漁陽太守,開治稻田八千餘頃,教民種田,百姓以殷富,童謠歌雲,桑無附枝,麥穗兩岐,張君爲政,樂不可爲,視事八年,匈奴不敢犯塞。
又曰:廉範,字叔度,爲蜀郡太守,成都邑宇逼側,舊制禁民夜作以防火,而更相隱蔽,燒者日日相屬,範乃毀削前令,但嚴使儲水,百姓爲便,乃歌之雲,廉叔度,來何暮,不禁火,民安堵,昔無襦,今五袴。
又曰:王阜爲益州太守,神馬四出,鎮河中,甘露降,白烏見,連有瑞應,世謂其用法平正寬慈,惠化所致。
《三輔決錄》曰:馬援誡兄子書,龐伯高,敦篤周慎,口無擇言,吾愛重之,原汝曹效之,世祖見援書,即擢爲零陵太守,在郡四年,甚有治化。
張璠《漢書》曰:宋登,字叔陽,出爲潁川太守,市無豫價,路不拾遺,病免,卒於家,汝陰人配社祀之。
沈約《宋書》曰:羊玄保爲黃門郎,善弈棋,棋品第三,太祖亦好弈,數蒙引見,與太祖賭郡,戲勝,以補宣城太守。
【詩】宋謝靈運去永嘉郡詩曰:野曠沙岸靜,天高秋日明,憩石挹飛泉,攀林搴落英。
梁簡文帝罷丹陽郡往與吏民別詩曰:久歸從事麥,非留故吏錢,柳栽今尚在,棠陰君詎憐。
梁沈約去東陽與吏民別詩曰:微薄叨今幸,忝荷非昔期,唐風豈異世,欲明重在茲,飾驂去關輔,分竹入河淇,下車如昨日,曳組忽彌期,霜載凋秋草,風三動春旗,無以招臥轍,寧望後相思。
【碑】晉孫楚雁門太守牽府君碑曰:君體德允直,才量高傑,明鑑達於世變,弘毅足以致遠,聿振鴻翼於袞塵之表,卓爾先覺於擬議之前,遷雁門太守,教民耕戰,聽斷以情,信賞必罰,下服其命,是以夷狄窘迫,罔知所安,譬秋枯之隕晨風,激雹之不及掩耳目也,伐叛柔服,威震沙漠,遺種遠跡,萬里無煙,烈烈君侯,文武允崇,少兼七德,翰飛撫戎,名揚河朔,威震漢中,臨危運奇,在難匪從,回旌束麾,撫司徐青,截彼隆賊,海岱以平,剖符千里,爲國扞城。
晉孫綽潁州府君碑曰:君天縱傑邁,奇逸卓犖,茂才亮拔,雅度恢廓,通理遠鑑之識,禮樂飾身之具,固以足之於天仞,冠之於搢紳,出匡南位,功深於爵,金龜三曜,衝壤再發,道光古賢,風改彫僞,允可謂明德宏猷,贊世之偉器者矣,矯矯秀姿,卓卓英韻,他人之高,及肩而已,邀命有數,託生皇代,所忝之至,人知其幸,況在懷情,而無自識,但親勤末效,違離已及,低徊房禁,攀戀罔遺。
【表】梁範雲除始興郡表曰:臣被沐恩靈,棲息榮幸,貶貌兢視,挺襟軫慮,徒誓蠡管之誠,終沈熒爝之用,不悟懸景麗天,通涇潤下,月緒未交,鎔光再鑠,脩鞠慚疑,驩不及抃,且地鄰舊越,甸分故楚,厥壤惟腴,寔邦斯大,將何以再宣王猷,陶奉惠渥。
梁蕭子範爲蔡令樽讓吳郡表曰:全[原訛今,據馮校本改。]吳奧區,地迫都輦,壁被[馮校本作彼,則上壁字當作譬。]四京,則扶風馮翊,方之洛下,則潁川河內,自非時雨之政,解繩之才,寧可奉共理之言,承河潤之旨,鄧攸廉白,乃著不留之歌,賀邵沈靜,猶致題門之責。
陳徐陵爲始興王讓琅邪二郡太守表曰:甫離懷袖,裁脫綺紈,適賀隆私,使膺珪組,執玉不起,摳衣未勝,自甘泉通大,[本集作火。]細柳屯兵,旁帶戎塵,頗同疆埸,言瞻漢草,乃曰中州,遙望胡桑,已成邊郡,誠復居藩體國,應思馬駿之功,論地維親,宜慕蕭[本集作曹。]彰之勇。
隋江總爲衡陽王讓吳郡表曰:芝泥馳印,發命開函,穎之誠,[句有脫文。]夏霜易霣,兢惶之至,春冰可涉,臨輜面軾,即事何取,廣川無聲,頗知自匹。
【教】梁簡文帝復臨丹陽教曰:昔越張脩猛,用弘美績,邊延善政,寔著民謠,吾沖弱寡能,未明理道,猥以庸薄,作守京河,將恐五袴無謠,兩岐難頌,思立恩惠,微宣風範。
梁丘遲永嘉郡教曰:貴郡控帶山海,利兼水陸,實東南之沃壤,一都之巨會,而曝背拘牛,屢空於畎畝,績麻治絲,無聞於窐巷,其有耕灌不脩,桑榆靡樹,遨遊鄽裏,酣酺卒歲,越伍乖鄰,流宕忘返,才異相如,而四壁獨立,高慚仲蔚,而三徑沒人,雖謝文翁之正俗,庶幾龔遂之移風。
梁任昉爲齊竟陵王世子臨會稽郡教曰:富室兼併,前史共蠹,大姓侵威,往哲攸嫉,而權豪之族,擅割林池,勢富之家,專利山海,至乃水稱峻巖,嚴我君後,[按全梁文四十二雲,嚴我君後以下十句,當是碑頌之文,誤跳在此。]崇墉增仞,內通神明,出符大順,火炎昆岡,神嶽崩潰,蘭艾同燼,玉石俱碎,哲人遭命,哀有餘慨。
【碑】桓宣城碑曰:君器量高濬,神氣披朗,商略雅俗,隱括真僞,擢奇取異,不軌常流,固以準的當時,擬議郭許矣,處身立朝,不峻功名,俯仰顯默之際,優遊可否之間,跡埤而道不污,身屈而志不屑矣,銘曰:於穆我後,稟茲純爽,虛豁高暢,蕭條邁上,風任外舒,卓鑑內朗,神棲衝慎,形同俯仰,將登槐棘,宏振綱網,令儀早徂,德音永響。
【銘】晉傅玄江夏任君銘曰:君諱倏,承洪苗之高胄,稟岐嶷之上姿,質美珪璋,志邈雲霄,景行足以作儀範,柱石足以慮安危,弱冠而英名播乎遐邇,拜江夏太守,內平五教,外運六奇,邦國人安,飄塵不作,銘曰:瓘瓘任君,應和秀生,如山之峙,如海之淳,纔行闡茂,文武是經,羣后利德,泊然弗營,宜享景福,光輔上京,如何夙逝,不延百齡。
宋傅亮故安成太守傅府君銘曰:爰自漢季,以及晉朝,高名遠德,系軌於時,貞風亮節,流聲累葉,君承世德之芳流,蕩二象之淑靈,含章蘊粹,佩蘭蕙,[○句有脫文。]韋帶飯蔬,朝不及夕,不以棲遲改其間,不以隱約回其操,楊生所爲,夕幽而不改隨和之德者,其斯之謂歟,棲心古烈,擬踵前修,淹流孔老,[原訛若,據馮校本改。]宛然內求,於言中倫,庸行歸周,神之聽之,匪明匪幽。
【章】梁簡文帝爲王規拜吳郡太守章曰:臣今原斂衽後恩,循牆所忝,示山河而形勝,顧浮橋而不見,蒼鷹一遊,望仙掌而逮然,方當駕吉祥之車,入句吳之地,驅緹扇之馬,撫奉德之鄉,制錦何階,棼絲方始。
梁陸倕授潯陽太守章曰:鏤水雕脂,不見大龍之象,課虛叩寂,寧聞駕辯之音,徒荷客蓋,空班推擇,不能使府庭生梓,橫閤誦經,俯睨朱輜,仰瞻繒蓋,漏上嚴辨,伏軾多慚。
【表】宋顏延之拜永嘉太守辭東宮表曰:抗志絕操,芼陸謝芻,代食賓士,何獨匪民。
又爲齊景靈王世子臨會稽郡表曰:此郡歌風蹈雅,既彷彿於淹中,春誦夏弦,實依俙於河上,頃者以來,稍有訛替,可推擇明經,式寄儒職,使琢玉成器,無爽昔談,鑄金待價,有符舊說。
【教】梁陸倕未至潯陽郡教曰:第五倫之臨會稽,躬斬馬草,鄧伯道之蒞吳郡,自運家糧,故能使吏作頌歌,民胥興詠,太守薄德,謬叨龜組,竊原巴祗闇坐接客,思匹吳隱被絮對賓,常藥自隨,式瞻無遠,單車入境,竊所庶幾,舊鬚髮民治道及戍邏揄樵採,[句有脫文。]諸如此類,一皆省息。
又云,太守家本諸生,伏膺典記,光武靈臺之籍,較涉根基,張華聚土之書,略見庭戶,貴郡圖載,其具存方策,校以山經,參諸括象,原野城寺,宛在心目,龍泉鶴嶺,不易窮登,所撰郡圖,可勿親用,公孫陛戟,既似井蛙,延壽執戈,實同兒戲。
◇令長
《左傳》曰:子皮使尹何[原訛問,據馮校本改。]爲邑,子產曰:少,未知可否,子皮曰:使夫往而學焉,夫亦愈知治矣,子產曰:不可,人之愛人,求利之也,今吾子愛人則以政,猶未能操刀而使割也,其傷實多,子之愛人,傷之而已。
《晏子春秋》曰:景公使晏子爲阿宰,三年而毀聞於國,公不悅,召而免之,嬰謝曰:嬰知過矣,請復阿,三年而譽必聞於國,公召而賞之,辭而不受,公問其故,對曰:昔者嬰之所治當賞,而今所以治當誅,是故不敢受。
《說苑》曰:宓子賤治單父,彈琴,身不下堂,單父治,巫馬期亦治單父,以星出,以星入,日夜不處,以身親之,而單父亦治,巫馬期問其故,宓子曰:我之謂任人,子之謂任力,任力者勞,任人者佚。
又曰:晉平公問趙武曰:中牟三國之股肱,邯鄲之肩髀也,寡人慾其良令也,其令空,誰使而可,趙武曰:邢子可,公曰:邢子非子之讎邪,對曰:私讎不入公門。又問曰:中府之令空,誰使而可,趙武曰:臣子可,故外舉不避讎,內舉不避子。
《新序》曰:昔子奇年十八,齊君使之治阿,既行矣,悔之,使使追之,未到阿,及之還之,已到,勿還也,使者及之而不還,君問其故,對曰:臣見所以共載者白首也,夫以老者之智,以少者決之,必能治阿矣,是以不還。
《史記》曰:西門豹爲鄴令,會長老,問民所疾苦,禁巫祝爲河伯取民之女爲婦,鑿渠十二,灌溉民田,到今皆得水利。
《漢書》曰:焦延,字子貢,爲小黃令,以伺候先知,奸邪盜賊不得發,愛養利民,當遷,三老官屬上書,原留延,有詔許之。
又曰:蕭育爲茂陵令,會課,育第六,而陳令郭舜殿,見責問,育爲之請,扶風怒曰:君課第六,裁自脫,何暇爲之左右,及罷,傳召茂陵令詣後曹,當以職事對,育徑出,曹書佐隨牽育,育按佩刀曰:蕭育杜陵男子,何能詣曹也,遂趨出,欲去官,明旦,詔召入,拜爲司隸校尉,育過扶風府門,官屬掾吏數百人,拜謁車下。
又曰:召信臣以明經甲科爲郎,出補穀陽令,舉高第,選上蔡長,其治視民如赤子,所居見稱述。
司馬彪《續漢書》曰:牟融舉茂才,爲豐令,視事三年,政化流行,縣無獄訟,吏畏而愛之,治有異跡,爲州郡最。
又曰:卓茂遷密令,其治民,舉善而教,不能則勸,口不出惡言,勞心憂念,吏民知其有緩急,以恩信待吏,吏畏而愛之,不忍欺也,元始中,天下蝗,河南二十縣蝗,獨不入密界,督郵書言,太守大怒,自出案行密界中,實然,乃驚。
又曰:魯恭爲中牟令,導民以孝,推誠而治,建初中,郡國螟傷稼,犬牙緣界,不入中牟,河南尹袁安,疑其不實,遣仁恕掾肥親往察驗之,恭隨行阡陌,俱坐桑下,有雉止其傍,有童兒,親曰:何不擊之,兒曰:雉方將雛,親矍然而起,與恭訣曰:所以來者,欲察治之善惡爾,今蟲不犯境,此一異也,化及鳥獸,此二異也,豎子有仁心,此三異也,久留徒擾賢者,可[《太平御覽》二百六十七作耳,當屬上爲句。]還府,以狀白安,美其治,以勵屬縣。
又曰:孔奮守姑臧長,治有異道,時天下擾亂,河西獨安,而姑臧市日四合,爲河西富縣,每前長居官數月,輒致貲產,奮在姑臧積四歲,財產不增,奮素孝,自來爲長時,供養至謹,在姑臧,唯母極膳,妻子飲食但蔥韭。
又曰:蔡肜除偃師長,視事五年,縣無盜賊,州課第一,遷襄賁令,時盜賊抄掠,肜到官,誅奸猾,縣界清靜,詔書增秩一等,賜縑百疋,冊書勉勵。
又曰:劉寵除東平陵令,是時民俗奢泰,寵到官躬儉,訓民以禮,上下有序,都鄙有章,視事數年,以母病棄官歸,百姓士女,攀車距輪,充塞道路,車不得前,乃輕服潛遁。
又曰:劉騊[《太平御覽》二百六十七作劉駼騊,按當作劉騊駼。]爲溳[御覽作湞。]陽長,政化大行,道不拾遺,以病去官,童謠歌曰:悒然不樂,思我劉君,何時復來,安此下民。
又曰:虞詡爲朝歌長,故舊皆吊,詡曰:難者不避,易者不從,不遇盤根錯節,何以別其利器乎。
又曰:公孫述補清水長,太守以其能,使兼治五縣,政事循理,奸盜不發,郡中謂有神明。
又曰:虞延除細陽令,每至歲時伏臘,休遣徒系,各使還家,並感其恩,應期歸,有一囚,於家被病,自載詣獄,既至城門而死。
又曰:董宣爲洛陽令,寧平公主乳母奴,白日殺人,因匿主家,吏不能得,及主出行,以奴驂乘,宣於太[《太平御覽》二百六十六作大。]夏門亭候之,乃駐車叩馬,以刀畫數主失者三,叱奴下車,格殺之,主即馳車入宮,上大怒,召宣,令欲死乎,宣叩頭曰:臣奉法之吏,不敢縱法,不欲死也,上曰:捶之,宣曰:原一言,死無恨,上曰:何言,宣曰:陛下聖德中興,而縱奴殺良民,以奴殺臣,臣死之後,陛下何以治天下,捶殺臣,不如臣自殺,即以頭撐楹,流血被面,上令小黃門持之,曰:癡令,叩頭謝主,宣不從,上頓癡令頭,宣兩手據地,不肯低頭,上敕強項令出,詣太官賜食,[事具公主部。]
又曰:鄭弘爲縣令,政化大行,民王逢,得路遺寶物,縣於衢道,求主還之。
又曰:胡紹爲河內懷令,三日一視事,十日一詣倉[《太平御覽》二百六十七倉下有受字。]俸米,於閤外炊作乾飯食之,不設釜竈,得一彊盜,問其黨與,得數百人,皆誅之,[原作奸,據馮校本改。]政教清平,爲三河表。
又曰:劉昆除江陵令,時縣連火災,昆輒向火叩頭,多能降雨止風,具火部。
《益部耆舊傳》曰:閻憲爲綿竹令,有男子杜成,夜行,於路得遺裝,開視有錦二十疋,明早送詣吏曰:縣有明府君,犯此則慚。
風俗通雲,俗說,孝明帝時,尚書郎河東王喬,遷爲鄴令,喬有神,每月朔,常詣臺朝,明帝怪其來數而無車騎,密令太子[風俗通子字無。]史候望,言臨至時,常有雙鳧從東南來,因伏伺,見鳧舉羅,但得一隻菭,使尚方識視,四年中所賜尚書郎屬履也,[事具神仙部。]
魯國先賢傳曰:孔翊爲洛陽令,置水庭前,得囑託書,皆投水中,一無所發。
【詩】晉潘岳懷縣詩曰:小國寡人民,終日寂無事,白水過庭激,綠槐夾門植,信美非吾土,秪攪懷歸志,眷然顧鞏洛,山川邈離異,原言還舊鄉,畏此簡書忌。
晉河陽令潘安仁詩曰:密生化單父,子奇蒞東阿,桐鄉建遺勳,武城播絃歌,逸驥騰夷路,潛龍躍海波,弱冠步鼎鉉,既立宰三河,徒美天姿茂,豈謂人爵多。
陳陰鏗罷故章縣詩曰:秩滿三秋暮,舟虛一水濱,漫漫遵歸道,悽悽對別津,晨風下散葉,岐路起飛塵,長岑舊知遠,萊蕪本自貧,被裏恆客吏,正朝不繫民,唯當有一犢,留持贈後人。
【頌】後漢蔡邕陳留太守行小黃縣頌曰:大顥爲政,建時春陽,我君勸止,戾茲小黃,濟濟羣吏,攝齊升堂,乃訓乃厲,示之憲方,原罪以心,察獄以情,欽於刑濫,惟務求輕,有辜小罪,放死從生,玄化洽矣,黔首用寧,惟以作頌,式昭德聲。
又考城縣頌曰:曖曖玄路,北至考城,勸茲穡民,東作是營,農桑之業,爲國之經,我君勤心,德音邈成,率爾苗民,慎不敬聽,女執伊筐,男執其耕,申戒羣僚,務在寬平,罪人赦宥,囹圄用清,晉江偉襄邑令傅渾頌曰:君稟二儀之醇粹,履元亨之貞和,比德金玉,而堅白不磨,自處戶庭,而名稱家邦,不出門庭,而聲播諸華矣,弱冠而應式敘,起家而君斯民,其爲政也,同勵秋霜,等惠春仁,刑不濫疏,賞不僣親,儀天地之簡易,則大道之清純,是以其道易行,其教易遵也,凡我士民,襁老攜幼,惴惴而懷君之恩,顒顒而戀君之德,相與援衡軒而雨涕,若赤子於父母也,明明君侯,臨下有赫,克隆有光,惠我咫尺,於以具瞻,有觀其宅,乃冰其清,乃玉其白,風抗其高,雲垂其澤,宛荊未清,淮夷孔熾,春日萋萋,我車既備,光光我君,爰登其司,微微襄魯,有坰[原作〈土四〉,據馮校本改。]斯記,君有遺愛,民有餘思,敢揚斯頌,垂之來志。
【贊】晉孫綽孔鬆楊象贊曰:君德器純固,基宇高邃,荊玉不及喻其溫,南金未能方其勵,夫其溫恭篤誠,善誘勤勸,外身崇物,非躬厚人,指捴必謙,動靜克讓,允有古賢之風流,乃祖之遺人矣,肇階方尺,臨政弊邑,絜齊冬冰,澤侔春露,於穆我後,含和體純,行範乃祖,德冠搢紳,降跡垂化,澤侔三春,超然遐舉,遺愛在民。
晉孫楚梁令孫侯頌曰:於穆君侯,英才宣朗,神鑑將來,思通既往,受佐陝西,臨我邦壤,聲之所振,下應如響,明斷決疑,易於指掌,野有寇盜,惟侯屏之,我有田疇,惟侯闢之,古人慎獄,惟侯平之,凡此三惠,如何勿思。
【啓】梁任孝恭辭縣啓曰:但以執笏丹墀,累飛庭葉,垂纓禁裏,屢改欄花,顧慕階墀,不原違奉,不使戀主之心,施於犬馬,傾日之志,偏在葵藿。
梁劉孝儀除建康令謝啓曰:所恐長安少年,易爲操彈,渭城遊徼,矜其獨勇,清路道奴,固知難摺,輕綏飛駕,且見爲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