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经总要》是北宋官修的一部军事著作,作者为宋仁宗时的文臣曾公亮和丁度。两人奉皇帝之命用了五年的时间编成。该书是中国第一部规模宏大的官修综合性军事著作,对于研究宋朝以前的军事思想非常重要。其中大篇幅介绍了武器的制造,对古代中国军事史、科学技术史的研究也很重要。
将贵轻财
汉李广历七郡太守,前后四十余年,赏赐辄分其麾下,饮食与士卒共之,家无余财,终不言生产事。将兵乏绝处,见水,士卒不尽饮,不近水;士卒不尽餐,不尝食。士卒以此爱乐为用也。
窦婴为大将军,婴言袁盎、栾布诸名将贤士在家者,进之所得金,陈廊庑下,军吏过辄令裁量其用,金无入家者。
后汉祭遵为人廉约小心,克己奉公,光武以为刺奸将军,赏赐辄尽与士卒,家无私财。
魏曹真累迁大司马,每征行,与将士同甘苦。军赏不足,辄以家财班赐,士卒皆愿为用。
魏田豫为护乌丸鲜卑校尉,后为护贼寇中郎将、并州刺史。豫清约俭素,赏赐皆散之将士。每胡狄私遗,悉簿藏官,不入家,家常贫匮。虽殊类,咸高豫节。
西魏将梁椿性果毅,善于抚纳,所获赏物,分赐麾下。故每践敌境,咸得其力。
唐李为行军总管,前后战胜所得金帛,皆散之将士。
萧出为河池郡守,即日遣之。既至郡,有山贼万余人寇暴纵横。潜募敢勇之士,设奇而击之,当阵而降。其众所获财畜,咸赏有功,由是人竭其力。
马燧讨田悦,先战,燧誓军中曰:“战胜,请以家财行赏。”既胜,尽出其私财,以颁将士。德宗嘉之,诏度支出钱五万贯行赏,还燧家财。
石雄为丰州刺史,雄临财甚廉,每破贼立功,朝廷时有赐予,皆不入私室,置于军门首,取一分,馀并分给。以此,军士感义思奋发。将贪必败晋张燕为巴西太守,时秦州人邓定等二千余家饥饿流入汉中,保于城固,渐为抄盗。梁州刺史张殷遣燕讨之,定窘急,伪乞降于燕,并馈燕金银,燕喜为之缓师。定密结李雄,雄遣众救之。燕退,定遂进逼汉中,太守杜正冲东奔魏,燕亦弃官而遁。
前秦苻坚遣王猛伐前燕慕容,师次潞州。燕将慕容评率兵十万御之,以时久制之。猛乃遣其将郭度率骑五千,夜从间道,起火于高山,因烧评辎重,火见邺中。评性贪鄙,固山川,卖樵鬻水,积钱绢如丘陵,三军莫有斗志,因而大败。
王玄谟为宁朔将军北征,将士多离恐。元谟又营货利,一疋布责人入百钱,以此倍失人心。及魏太武军至,乃奔退麾下,散亡略尽。
唐独孤怀恩武德中为工部尚书,率兵讨贼,素无筹略,贪冒货财,频为贼所败,高祖屡下诏责之。
王亻必为灵盐节度使,先是,吐蕃欲成乌兰桥,每于河Й先贮材木。朔方节度使每遣人潜载之,委于急流,终莫能成。蕃人知亻必贪而无谋,先厚遗之,然后并役城桥,仍筑月城围守之。自是,朔方御寇不暇,由亻必赎货,边上至今患焉。
李象古为安南都护,为土贼杨清所杀。象古贪纵,人心不附。安南数日城陷,古反被害。
李泳为河阳节度,泳本以市人发迹禁军,以贿赂交通,遂至方镇。初任镇武节度,转为河阳。所至,以贪残为务,恃所交结,不畏宪章。犒宴所陈果实,以木刻彩绘之。聚敛无已,人不堪命,遂至于乱,数月方止。文宗贬泳丰州长史。
临敌易将战国燕昭王使将乐毅下齐七十余城,惟莒、即墨二城未下。惠王嗣立,听齐间,以骑劫代毅,遂为齐将田单所败。
晋镇南将军杜元凯都督荆州诸军事,袭吴西陵督张政,大破之。政,吴之名将,据要害之地,耻以无备取败,不以实闻于孙皓。元凯欲间吴边将,乃请还其所获之众于皓。皓果召政,遣武昌监刘宪代之,放晋军将,至使其将帅移易,以成倾荡之势,竟殄灭焉。皓不悟,致败。
后周杨坚为相,尉迟迥据相州举兵。坚命上柱国韦孝宽为东道元帅,师次永桥,军于沁东。会沁水涨,未得渡。长史李询密启坚云:梁士彦、宇文忻、崔弘度等并受尉迟迥饷金,军中忄蚤忄蚤,人情大异。坚深以为忧,谋代此三人。李德林独进计云:“公与诸将并是国家贵臣,未相伏从,前所遣者疑其乖异,后所遣者安知其能尽复心耶?又取金之事,虚实难明,临敌代将,自古所难,乐毅所以辞燕,赵奢之子所以致败。如愚所见,但遣公一腹心,明于智略,为诸将旧来所信伏者,速至军所,观其情伪。纵以异志,必不敢动。”坚大悟,即令高颖驰驿往所为诸将节度,进成大功。
将骄必败春秋,楚大饥,庸人率群蛮以叛楚(庸人,楚之小国也)。楚使卢戢利侵庸,庸人逐之,囚于杨窗(窗,戢梨官属也)。三宿而逸,曰:“庸师众,群蛮聚焉,不如且起王卒,合而后进。”楚将潘曰:“不可。姑又与之遇以骄之。彼骄我怒,而后可克。”又与之遇,七遇皆北,惟裨、、鱼人实逐之(裨、、鱼,庸三邑也。轻楚,故但三邑人逐之)。庸人曰:“楚不足与战矣。”遂不设备。
楚子乘ㄞ,会师于临品(ㄞ,传车也。临品,地名),分为二队(队,部也,两道攻),楚将子越自石溪,子具自仞,伐庸,遂灭之。
秦末,项梁起兵吴中,北至定陶,再破秦军,项羽等又斩秦三川守李由,益轻秦,有骄色。宋义谏曰:“战胜而将骄卒惰者,必败。今少惰矣,秦兵日益,臣为君畏之。”梁不听,乃使宋义于济。路逢高陵君,曰:“公将见项梁乎?”曰:“然。”义曰:“臣谕武信君军必败,公徐行,则免。疾行,则及祸。”秦果悉起兵,益其将。章邯夜衔枚击梁,大破之定陶,梁败而死。
后魏崔延伯既破秦贼,乃于萧宝寅率众会于安定,甲卒十二万,铁马八千疋,军威甚盛。时万俟丑奴置营泾州西北七里当原城,时或轻骑暂来挑战,大兵未交,便尔奔北。延伯有功负胜,遂唱议先驱。伐木别造大排,内为锁柱,教习强兵,负而趋走,号为排城,战士在外,辎重居中,自泾州缘原北上。众军将出,未战之间,有贼数百骑诈持文书,云是降簿,乞缓师。宝寅、延伯谓其事实,逡巡未斗。俄而宿勒明达率众自东北而至,乞降之贼从西竞下,诸军前后受敌。延伯上马突阵,贼势摧挫,便尔逐北,迳造其营。贼本轻骑,延伯军兼步卒,兵力疲怠,贼乃乘间得入排城。延伯军大败。
后周末,丞相坚辅,故周大将尉迟迥在河北,举兵拒命,遣将略地,河南州县多下之。丞相坚遣将于仲文率兵讨之。仲文军至氵乍州之东倪坞(乌古反),与迥将刘子昂、刘德裕等相遇,进击破之。军次蓼堤,迥将擅让拥众数万,仲文以羸师排战,让悉众来拒,仲文伪伯,让军颇骄,于是遣精兵左右翼击之,大败让军,生获五千余人。
隋末,翟让、李密起兵于河南荥阳郡,通守张须陀以兵攻让,让数为须陀所败,闻其来,大惧,将远避之。密曰:“须陀勇而无谋,兵又骤胜,骄狠,可一战而擒之。公但列阵以待,保为公败之。”让不得已,勒兵将战,密分兵千余人于林木间,诈与战不利,军稍却,密发伏自后掩之,让合击须陀,众大败,遂斩须陀。
矜伐致败春秋时,楚屈瑕伐罗,斗伯比送之,还谓其御曰:“莫敖必败。举趾高,心不固矣。”遂见楚子曰:“必济师!”楚子辞焉。入告夫人邓曼,邓曼曰:“大夫其非众之谓,其谓君抚小民以信,训诸司以德,而威莫敖以刑也。莫敖狃于蒲骚之役,将自用也,必小罗。君若不镇抚,其不设备乎!”楚子使赖人追之,不及。莫敖使徇于师曰:“犯者有刑!”及鄢,乱次以济,遂无次,且不设备。及罗,罗与卢盗两军之,大败之。莫敖缢于荒谷。
前秦苻坚议伐吴,石越曰:“吴人国有长江之险,朝无昏二之衅臣。愚以为利用修德,未宜动师。”坚曰:“以吾之众旅,投鞭于江,足断其流。”遂兴师。
苻融攻陷寿春,乃驰使白坚曰:“贼少易俘,但惧其越逸,宜速进。众军掎角,禽贼帅必矣。”坚大悦,恐谢石等遁去,乃舍大军于顿城,以轻骑八千兼道赴之,遂为谢玄所败。
不矜伐后汉冯异为偏将军,从光武破王郎,封应侯。异为人谦退,不伐行。与诸将相逢,辄引军避道。进止皆有表识,军号为整齐。每所止舍,诸将并坐论功,异常独屏树下,军中号曰“大树将军。”晋朱伺为陶侃骑督将,时西阳夷贼抄掠江夏,守杨珉每请督将议拒贼之计,伺独不言。珉曰:“诸将军何以不言?”伺答曰:“诸人以口击贼,伺以力耳。”珉又问:“将军前后击贼,何以每得胜耶?”伺曰:“两敌共对,惟当忍之。彼不能忍,是以胜矣。”将帅自表异致败春秋时,狄人伐卫师荥泽,卫师败绩。卫侯不去其旗,是以甚败。遂灭卫。
东晋末,桓玄篡晋,刘裕起义师讨之。玄败,溯流奔荆州,留其将何澹之、郭铨、郭杲之守湓口。刘裕将何无忌等次桑落洲,澹之等率军来战。澹之常所乘舫旌旗甚盛,无忌谓诸将曰:“贼帅必不居此,欲诈我耳,宜亟攻之。”众曰:“澹之不在其中,纵得无益。”无忌曰:“今众寡不敌,战无全胜。澹之虽不居此舫,取之则获。但纵兵攻之,可一鼓而败也。”遂进攻,获舫。因传呼曰:“得何澹之矣!”贼中惊扰,无忌之众亦溃。然因乘胜势继进,无忌鼓噪赴之,澹之遂溃。
宋晋安公子勋举兵浔阳,宋将殷孝祖讨之。时贼据赭圻,孝祖将进,与贼合战,常以鼓盖自随。军中相谓曰:“殷统军可谓死矣!今与贼交锋,而以羽仪自标异,若善射者,十人共射,欲不毙,得乎?”是日,于阵为矢所中,而死。
东魏大将高欢与西魏大将宇文泰战邙山,其时,泰见欢出旗鼓,识之,乃募敢勇三千人,令贺技胜总之,以犯其军。适与欢相遇,时募士皆用短兵接战,乘胜逐欢数十里。刃垂及之,会胜马为流矢所中死,比副骑至,欢已逸去矣。
高敖曹与侯景等攻魏将独孤信于金墉城,大将宇文泰率众救之,战于邙山。
敖曹心轻敌,建旗盖以凌阵。国人尽锐击之,一军皆没。敖曹轻骑走河阳城,仰呼求绳不得,拔刃剜门,未彻,而追至,敖曹奋头诟曰:“来!吾与汝斗!”国人追者斩之。
将帅自表异以夺敌心唐朱Г之乱,李怀光自河北赴难。李晟每将合战,必自异衣锦裘绣帽前行,亲自指导。怀光望见,恶之,乃谓晟曰:“将帅当持重,岂宜自表饰以蹈贼也?”晟曰:“晟久在泾原,军士颇相畏服,故欲令先识以夺其心耳。”怀光益不悦。
均服后周河桥之战,王思政下马用长槊左右扩击,一击踣数人。时陷阵既深,从者死尽,思政被重创,闷绝。会日暮,敌亦收军。思政久经军旅,每战唯著破衣弊甲,敌人疑非将师,故得免。有帐下督雷五安于战处哭求思政,会已苏,遂相得。乃割衣裹创,扶思政上马,夜久方得还军。
隐语(军中急难不可使众知,因假物号隐语以喻之)
春秋时,楚师傅于萧,还无社与司马卯言,号申叔展(还无社,萧大夫。司马卯、申叔展,皆楚大夫也。无社素识叔展,故因以卯呼之)。叔展曰:“有麦曲乎?”曰:“无。”“有山曲穷乎?”曰:“无(麦曲,曲穷,所以御湿,欲使无社逃泥水中。无社不解,故曰无。军中不敢正言,故谬语)。”“河鱼腹疾奈何(叔展言无社御湿药将无疾也)?”曰:“目于眢井而拯之(无社意解,欲入井,故使叔展视虚废井而求也。出溺为拯也)。”“若为茅经,哭井则已矣(叔展又教结茅以表,并须哭,应以为信)。”明日,萧溃,申叔视其井,则茅经存焉,号而出之。
申叔仪乞粮于公孙有山氏(申叔仪,吴大夫,公孙有山氏,鲁大夫,旧相识),曰:“佩玉蕊兮,余无所系之(蕊,服饰备也。己独无以系佩,言吴王不恤下者矣)。旨酒一盛兮,余与褐之父睨之(一盛,一器也。睨,视也。凡寒贱之人,言但得视,不得饮)。”对曰:“梁则无矣,粗则有之。若登首山以呼曰:庚癸乎!则诺。”唐许钦明尝出按部,突厥默啜率众数万奄至城下。钦明拒战久之,力屈被执。
贼将钦明至灵州城下,令说城中早降。钦明大呼曰:“贼中都无饮食,城内有美酱乞二升,梁米乞二斗,墨乞一梃。”是时贼营处四面阻泥河,惟路得入。钦明乞此物,以喻城中,冀其简兵练将,侯夜掩袭。城中无悟其旨者。
先锋后殿魏于禁、张辽、乐进、张、徐晃俱为名将,太祖每征伐,咸进为军锋,还为后拒,故军严整。
晋大将谢玄北镇广陵,时苻坚强盛,元多募劲勇。刘宇之、何谦、诸葛侃、高衡、刘轨、田恪、孙元忠等以骁猛应募,领骁锐为前锋,百战百胜,时号北府兵。敌人畏之,所向必先。
隋大将杨素驭戎整严,每对阵,先令一二百人赴敌,陷阵则已,如不陷阵而还者,斩之。又令三五百人复进,复如向法。将士恐悚,有必死之心,战无不胜。
从素征伐者,微功必录,虽严忍,士亦愿从。
梁韦为辅国将军,魏军败,讨合肥。既平,高祖诏班师。去贼既近,惧为所蹑,悉遣辎重居前,乘小舆殿后。魏人服威名,望之不敢逼,全军而还。
后周齐王宪从文帝与齐人相拒,帝已去晋州,留宪后拒。宪阻水为阵。齐领军段畅至桥,宪隔水问畅姓名,畅曰:“领军段畅也。公复为谁?”宪曰:“我虞侯大都督耳。”畅曰:“观公言语,不是凡人,何用隐名位?”宪乃曰:“我齐王也。”遍指陈王纯已下,并以告之。畅鞭马去,宪即命旋军。齐人遽追之,戈甲甚锐。宪与开府宇文忻为殿拒之,斩其骁将贺兰豹三人,齐众乃退。
禄山反,诏关内节度使李嗣业与郭子仪、仆固怀恩等掎角。广平王ㄈ收长安,陈于香积寺北,澧水之东,嗣业以北庭军为前锋,王思礼为后军,戈鼓な,震曜山野,列长阵待之。贼将李归仁初以锐师数来挑战,因攒矢逐之。贼军大至,我师嚣乱,嗣业曰:“今若不以身啖寇,决战于阵,万死冀一生,我军无孓遗矣。”乃脱衣执长刀,立阵前大呼,当者人马死碎,阵复整。嗣业帅前军,各执长刀而进,所向摧靡。
苏定方正观初为匡道府折冲,随李靖袭突厥颉利于碛石。靖使定方率二百骑为前锋,乘雾而行,去贼一里许。忽然雾歇,望见其牙帐,撩杀数十百人,颉利及隋公王狼狈散走,余众傍伏。靖军既至,遂悉降。
代宗幸陕,避吐蕃,雍王为中军先锋,以仆固怀恩为副,领河东朔方节度行营,及镇西、回纥兵马赴陕州,并令诸道节度一时齐进。怀恩与回纥左杀为先锋,观军容使鱼朝恩、陕州节度郭英又为后殿,自渑池入。怀恩等师至广水,贼徒数万,坚栅自固。怀恩阵于西原上,广张旗帜以当之,命骁骑及回纥之众傍南山,出于东北,两军举旗内应,表里击之,一鼓而进,贼死者数万。
五代梁牛存节大举以伐淮南,至濠州东,闻前军失利于清口,诸军退至淠河,无复队伍。存节遏其后,与诸将释骑步斗。诸军稍得齐,收拾所部兵并败兵共八千余人,至于淮。时不食已四五日矣,存节训励部分,以御追寇,遂得旋师。
王景仁伐寿州,至霍丘接战,擒贼将袁丛、王彦威、王蕃等,送京师。俄而朱瑾以大军至,景仁力战不屈,常以数骑身先奋击。寇不敢逼,乃引兵还。及济淮,复后殿,军故不甚衄,谨亦不敢北渡。
击其后春秋时,楚子为舟师以略吴疆(略,行也。行吴界,将侵之),沈尹戍曰:“此行也,楚必亡邑。不抚民而劳之,吴不动而速之(速,召也),吴踵楚(蹑楚踵迹),而疆场无备,邑能无亡乎?”越大夫胥奸劳王于豫章之(,水西曲),越公子仓归王乘舟(归,遗也),仓及寿梦帅师从王(寿梦,越大夫也),王及圉阳而还(楚地),吴人踵楚,而边人不备,遂灭巢及钟离而还。
后汉,赤眉青犊十余万众并在射犬(汉野王县有射犬聚),光武引兵将击之,耿纯军在前,去营数里。贼忽夜攻,绝两军,营中士多伤。纯勒部曲,坚立不动。
选敢死士二千人,俱持强弩,各傅三矢,使衔枚间行,纯出贼后,齐声呼噪,强弩并发,贼众惊走,追击遂破之。
宋柳元景为随郡太守,既至,而蛮反断驿道,欲攻郡。郡虚粮,仗又乏,元景设方略,得六七百人,乃分五百人屯驿道。或曰:“蛮将逼城,不宜分众。”元景曰:“蛮闻郡遗重戍,岂悟城内兵少?且退,表里合势,于计为长。”会蛮垂至,乃使驿道潜出其后,戒曰:“火举驰进。”前后俱发,蛮众惊扰,投郧水死者千余人,斩获数百,郡境肃然。
南齐末,萧衍举兵发雍州东下(雍州,今襄阳郡),大军已次江宁,衍使吕僧珍与王茂率精兵先登,移顿于越城。僧珍守白板,齐王东昏将李居士知城中兵少,率锐兵千人直来薄城。僧珍谓将士曰:“今既力不敌,不可与战,亦勿遥射,须至堑里,当并力破之。”俄而,皆越堑拔栅。僧珍分人上城,矢石俱发,自率马步三百人出后,守阵者复逾城而下,内外齐击,居士等应时奔散。
陈将周炅镇安靳等州,北齐遣将陆骞,以众二万,出自巴靳,与炅相遇。炅留羸弱辎重,鼓疑兵以当之,身率精骑,由间道邀其后,大败之。
后魏于谨,邙山之战,大军不利,谨率麾下伪降,立于路左。神武乘胜逐北,不以为虞,谨自后击之,敌人大骇,独孤信又收兵于后奋击,神武军乱,以此大军得全。
唐吐谷浑寇边,诏右仆射李靖为昆丘道行军大总管,江夏王道宗与吏部尚书侯君集副之。贼闻兵至,走入嶂山。已行数千里,诸将议息兵,道宗固请讨,李靖然之,君集不从。道宗遂帅偏师,兼行倍道,去大军十日,追及之。贼据险苦战,道宗潜遣千余骑,逾山,袭其后,表里受敌,一时奔溃。 吐谷浑、党项俱来寇边,诏霍国公柴绍讨之。贼据高临下,射绍军中,矢下如雨。绍乃遣人弹胡琵琶,二女子对舞。贼异之,驻弓矢而相与聚观。绍见虏阵不整,密使精骑自后击之,贼大溃,斩首五百余级。
王君为陇右节度使,吐蕃大将悉诺逻率众入寇大斗谷,又移攻邯州,焚烧市里而去。君以其兵疲,遂整士马,以掩其后。君先令人潜入贼境,于归路烧草。悉诺逻还至大非川,将悉甲牧马,而野草皆尽,马死过半。君袭其后,至青海,时海水冰合,君率将士并乘冰而渡。悉诺逻已渡大非川,辎重及疲兵尚在青海之侧,君纵兵尽俘获之,及羊马万数。
梁师都作乱,高祖遣延州总管段德操讨之。师都与突厥之众数千骑来寇延安,营于野猪岭。德操以众寡不敌,按甲以挫其锐。后伺师都稍怠,遣副总管梁礼率众击之,德操以轻骑出其不意。师都与礼酣战久之,德操多张旗帜,奄至其后,师都惊溃,虏男女二百余人。
元和中,西戎频岁犯边。史奉敬白节度杜叔良,请兵三千,备一月粮,深入蕃界。叔良以二千五百人授之。敬奉既行十余日,人莫知其所向,皆谓吐蕃尽杀之矣。乃由他道深入,突出蕃众之后。戎人惊溃,敬奉率众大破之,杀戮不可胜纪。
唐元帅广平王率蕃汉之师十五万,进收长安,回纥遣叶护太子领四千骑助国讨贼,郭子仪与叶护宴狎修好,相与誓平国难。子仪奉元帅为中军,与贼将安守忠、李归仁战于京西香积寺之北。王师结阵且三十里,贼众十万余,陈于北。归仁先薄我,军乱。李嗣业奋命驰突,禽贼十余骑,乃定。回纥以奇兵出贼阵之后,夹攻之,贼军大溃,斩首六万级。贼将张通余守长安,闻败奔陕。翌日,广平王入京师。
宋太平兴国中,北虏至定州,夺唐河桥,李重进召李继宣洎田绍ど赴援。绍ど为贼所败,继宣独按部,转间入定州。贼北去,重进命将五千骑蹑其后,抵拒马河。及贼据杨疃,继宣径掩击之,贼焚庐舍而遁。
刘延翰四年从征太原,刘继元降。车驾北伐,俄班师,命延翰、李汉琼率兵屯真定,崔彦进屯关南,崔翰屯定州。上谓延翰等曰:“戎人必来寇边,当会兵设伏夹击之,必大捷。”是冬,贼果纵兵南牧。延翰先阵于徐河,彦进率师出黑芦堤北,缘长城西行,南下长城口,衔枚蹑贼后,摧翰、李汉琼兵亦至,合击之,大败贼众于蒲城。
端拱中,威贼军粮馈不继,贼欲窥取之,上遂遣大将李继隆发真定屯兵万余人,护送辎重数千乘。贼将于越谍知之,率精锐数万骑,将邀王师。边将尹继伦领步骑千余,缴巡塞上,正当贼所入道。贼不击而过,径袭大军。继伦谓麾下曰:“贼视我犹鱼肉,南出而捷,回日乘胜驱我北去;不捷,亦泄怒于我,将无遗类矣。今可卷甲衔枚,袭其后。贼锐气前去,其心轻我,不虞我之至。力战而死,犹不失忠义,岂能为胡地鬼乎?”众皆愤激从命。继伦因令军中秣马,侯夜,遣人持短兵,潜发蹑其后,行数十里,至唐河、徐河。天未明,贼去大军四五里,方会饮食讫,将战,继隆列阵以待之,继伦出其不意,从其后急击,杀贼将一人号皮室(皮室者,贼相也)。众遂惊乱。于越方食,失匕箸,为短兵中其臂,创伤,乘善马先遁。贼望见大将奔北,因大溃,自相蹂践死者无数,馀党皆引去。
自是贼兵不敢窥边。以继伦面黧,相戒曰:当避黑大王。
景德元年,契丹南牧,真宗与之继好,戎人请盟。北归,所过犹侵劫未已。
遂以张疑为缘边安抚使,提兵蹑其后,贼乃出境不敢略夺。
退师前汉高帝,匈奴围于平城七日,高帝使使间厚遗阏氏,乃开围一角。于是高帝令士皆持满,傅矢外向,从解角直出,得与大军合。冒顿引兵去。
后周大将晋公护伐齐,遣将尉迟迥围洛阳,为敌所败。周将达奚武与齐王宪于部山御之,至夜收军。宪欲待明更战,武欲还,固争未决。武曰:“洛阳军散,人情骇动,若不因夜速还,明目欲归不得。武在军旅久矣,备见形势。大王少年,未经军事,岂可将数营士众一朝弃之乎?”宪遂从之,全军而返。齐人弗悟,而不追,若追之,必克也。
五代黄文靖佐葛从周送朱崇节入潞,会晋军十余万俯外垣寨。文靖虑孤军难守,乃与葛从周启出师,文靖为殿后,命矢刃皆外向,持重而还。晋人不敢逼。